元智辛跟着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手里拿着衬衫的青年小跑过来,等青年凑近,元智辛惊喜地发现,这不是他们在火锅店遇见的那个男老师吗?
青年穿着一身半袖和长裤,臂弯里搭着件外套,戴着帽子,等跑到几人面前,他将帽子摘了下来。
元智辛忐忑地看了看青年的脸,他的脸还挺完好,没有什么肿了的痕迹,元智辛这才觉得放心了点。
他被那个光头扇的声音确实吓了元智辛一跳,现在这么看他没什么大事就好。
“没想到宁老师你也在这。”青年笑着跟宁倩打招呼。
宁倩冷淡而不失礼貌地道:“我在这四处逛逛。”
“那咱们还真是挺有缘分,我这几天都没出门,今天才出来,就碰见你们了。”青年不好意思地笑道。
他看了看元智辛,伸出手道:“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吧,我是宁老师隔壁大学的,我叫阎光。”
“我认识你,博物馆馆长元馆长对吧?”阎光对元智辛眨眼,“我总去博物馆,不过我想你对我没什么印象了。”
元智辛确实对阎光没什么印象,他这个馆长也就是挂个名,他一年能有三天在博物馆呆着史一石就谢天谢地了,对于阎光自然是不知道。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跟阎光握手,“那天谢谢你,你脸怎么样?”
要不是阎光帮他挡了那一下,被光头扇一巴掌的就是元智辛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跟他道谢阎光就走了。
“早就好了,药还挺有用的。”
那天李天递给阎光的就是药草,本来阎光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东西,等他捂着自己被扇的火辣辣的脸走回去,就发现是一把药。
他抱着反正反正也得买药的念头把药糊在毛巾上捂到脸上,结果没出两分钟,脸上的感觉就消失了,变得完好如初。
阎光顿时对李天多了几分崇拜,这药也太管用了!不过他这几天还是没能出来,毕竟他也算是得罪了那帮人,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好。
阎光见元智辛一脸歉意,攥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摸去,一边说道:“不信你摸一下,真没事。”
宁倩冷着脸打断道:“我看到李天给他药了,他的脸肯定没事。”
李天给阎光药的时候宁倩就在旁边,她对李天的药可是一万个放心,阎光绝对是当天伤口就好了。
阎光恍然大悟地对李天道:“原来你叫李天,谢谢你的药,我几乎是抹完就感觉没事了。”
李天淡淡地应道:“活血化瘀而已。”
元智辛有点尴尬,宁倩对阎光的态度实在是有点冷漠,阎光好歹也帮了他,这么对一个恩人实在是不大好。
阎光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宁倩一直就是有名的冰山老师,就连跟她一个学校的老师都见过她的笑容,别提他这个偶尔去他们学校的了。
宁倩要是突然对他笑,他才有点害怕,他可不想面对着表哥那张生气的脸。
他看着刺绣坊的招牌道:“你们来这买东西?正好我也想逛逛。”
“我们来这好几天了。”元智辛看向宁倩,“她要缝一个香囊,差一点快绣完了。”
阎光眼前一亮,“那太好了,你帮我看看我能买什么,我姐让我给她带点东西回去。”
一边说,阎光一边自来熟地跟着走进刺绣坊,宁倩冷淡的跟阎光说了几句话,就离开去绣她那就差一点的香囊了。
阎光一进门就被墙上那幅巨大的锦绣河山图吸引了,他盯着河山图,不由得感叹出声。
“这也太厉害了,绣这幅图的人简直是天才。”阎光对着锦绣河山图赞不绝口,夸得绣娘老太太都有点不好意思。
她对元智辛友好地笑道:“几位随便看,看上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们打八折。”
阎光笑呵呵地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拒绝了绣娘的介绍,拉着元智辛问东问西,元智辛耐心地给他解释每个东西的区别以及寓意,阎光看着元智辛的眼神不由带着点敬佩。
“这你都知道?也太厉害了!”阎光感叹道。
元智辛笑了笑,他都在这逛了十几遍了,店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你真是个专业导游。要是我去博物馆的时候能碰到你讲解,我肯定经常去。”阎光像是想到了点什么,摇头笑了笑。
哪来的那么多好事?让江海博物馆的馆长亲自给他讲文物?他还不够资格,江海博物馆的馆长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搭理他。
阎光忽然想起什么,他看着沉思的元智辛道:“馆长,你怎么突然有时间来这玩了?”
听到阎光的话,元智辛眼神忽然放空了一瞬,他要是安安稳稳在江海博物馆当个馆长其实也不错?介绍这些文物和刺绣也没什么区别。
再说博物馆里的东西全是副馆长史一石在整理,他现在回到博物馆,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也就跟新的一样,还挺有新鲜感的。
不过也用不上几天他就都熟悉了,那时候他能守着博物馆过多久?他真的能保证守在江海那一方天地?
当初选择加入历史协会,就是因为他不甘心一直呆在同一个小地方,他想去更广阔的天地。
不过沈一明的出现让他错失了这个机会,他又为了宁倩直接放弃了历史协会,现在历史协会恐怕都把他除名了。
元智辛不由得叹息,他突然感觉被人拽了一把,元智辛回神,就见阎光拽着他,一只手在他眼前晃。
“馆长?你想什么呢?”阎光拽着元智辛往旁边让开点路,好让人过去,一边纳闷地问道。
元智辛咳嗽两声,“没什么,你就叫我名字就行。”
馆长这个头衔他都是喊史一石的,史一石才是真正的馆长,他只不过是挂着名而已。
阎光凝视着元智辛,像是想从元智辛身上看出点什么,看的元智辛莫名感觉有点不自在,阎光才轻笑一声挪开视线。
“这个给我姐姐会不会挺合适?过几天冷了她披着应该挺好看。”阎光指着一块很是花哨的披肩问道。
元智辛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问他他也不清楚,他对于女性想穿什么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要保暖就行?
宁倩也从来没有这种衣服,她冬天好像是穿毛衣来着,但是她的毛衣颜色一般也就那个颜色,没有太花哨的样子。
阎光还盯着元智辛,显然是在等元智辛的看法,元智辛瞅着披肩,有点为难地道:“要不你一会问问宁倩?”
要是一四和柳妙意也在,她们同为女人,应该能给阎光建议,至于元智辛,他是一点有用的建议都没法给。
实在不行,他问问师父怎么看?元智辛忍不住回头瞅了瞅一脸平静的李天。
阎光端起手臂,仔细瞅着披肩,却是在问元智辛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元智辛看着披肩的料子,他感觉还可以,至少冷的时候肯定挺暖和。
“那就这件。”阎光斩钉截铁地道。
既然阎光都这么说了,元智辛也不好再给什么意见,他是真不知道能给什么意见。
阎光又拉着元智辛看了一圈别的,甚至还逛了一圈求福求子的护身符,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一堆绣着早生贵子的香囊前面实在是有点格格不入。
宁倩的香囊缝好,他们也正好逛完,元智辛抢在阎光之前结了账。
阎光眼睛瞪得溜圆,元智辛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算是谢谢你那天出手相助,我都没来得及谢你你就走了。”
阎光想了想那天的场景,有点无奈地笑道:“我那一巴掌应该不值两千块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