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报告室,其实就是一间普通屋子,房间里摆了一张桌子,太师椅里坐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女人,她托着腮,头一点一点,昏昏欲睡。
这个女人十分美丽,即使随便扎着头发,带着挡住大半张脸的眼睛,也掩饰不住她的美貌,即使是宽松的衣服,也能从她弯腰动作间瞥见她纤细的腰身。
她对面坐着个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男人头发乱蓬蓬的,正趴在桌上填什么东西。
门轻轻关上,他一抬头,就见面前站了好几个人。
明朗一进门,就将东西放到桌上,大口大口吃起来。
而李天几人则是被年轻男人打量着。
男人扶了扶眼镜,探头往门口看了半天,又盯着李天看了半天,才不可置信道,“那扇门居然还能打开啊?我还以为锁都生锈了。”
他都以为这座房间已经被人忘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进来。
看来那位打人让他们来这值班,是早有打算啊。
“当然能啊,不然咱们从哪进来?”
女人托着脸,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笑道:“从窗户?”
男人赞许地点头,他同意女人后半句话,窗户其实也能走。
三七身体忽然微妙的一抖,李天注意到他脸色一瞬间有点微妙。
“可咱们是从那扇门进来的。”男人指指房间另一头的房间,那扇门十分崭新,用的甚至是桃木。
女人耸肩,反正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谁在乎从哪进来。
区别不过是来的人是谁罢了。
女人闭上一只眼睛,对李天等人礼貌的笑道:“欢迎欢迎,我都好久没见过来这报名的客人了。”
三七瞳孔忽然颤动,他轻轻压低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反应不那么明显。
男人撑着桌子站起来,他视线在几人间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三七身后的齐晓晓身上。
齐晓晓和他对视,即使戴着眼镜,也能看出这个年轻男人的黑眼圈非常重,他和齐晓晓视线对上,男人困倦极了一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你怎么穿这么多啊,感冒?”男人瓮声瓮气地问。
齐晓晓还没说话,三七就挡在她面前,冷着脸对男人道:“她身体不舒服。”
三七和年轻男人视线交汇,男人像是没见过三七一样,瞪大眼睛仔细看着三七。
他半天才道:“你这个保镖还挺尽职。”
这种防备的态度,除了保镖,男人也看不出什么别的身份。
“不是保镖。”
没等三七说话,齐晓晓就走到三七旁边,声音有点冷的反驳:“他是我男朋友。”
三七几乎是立刻猛地回头,他震惊的注视着齐晓晓,她知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这种话能乱说吗!?
如果她的话被人听到传播出去,再不小心暴露身份,她的处境可就糟了。
齐家公主齐晓晓的男朋友是齐家的仆人?!传到别的家族去,她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再者赌坊鱼龙混杂,她来这的消息恐怕其他家族早都知道了,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她居然在这说他是男朋友!
齐晓晓毫不心虚地跟三七对视,她就这么说,怎么?
三七用头皮想都能猜到,齐家小公主的脾气又上来了,他又不能说她什么,只能在心里叹气。
呦呵,年轻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看三七,又看看齐晓晓,这俩人有点意思。
“难道不是吗,男朋友?”
年轻男人慢吞吞地念道,他特意把男朋友这个词的音调拉的特别长。
齐晓晓都这么说,他根本没有反驳的份,三七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她不舒服,报名还需要露脸吗?”
“随便。”
女人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每年来报名的人多着呢,别说露脸,就是牵条狗说它要报名,也没关系。”
李天将目光投向女人,这个女人的话显然意有所指,看来她说的是明朗。
而明朗还在大快朵颐,显然没听明白女人的话。
女人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冒犯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从抽屉中取出几张纸,摊在桌上,双手递给齐晓晓一支笔,“请在下面签字。”
年轻男人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我得去补一觉。”
没人搭理他,年轻男人也不在乎,他懒洋洋地推开桃木门,拿着填完的报告走了。
李天看了一遍合同,参加擂台的注意事项没多少,最显眼的一句话放在最中间:如有意外,后果自负。
意思就是死了也不归赌坊管。
不过无所谓,李天根本不可能死。
李天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又看着还在吃的明朗问道:“会写字吗?”
突然被点名,明朗摸摸脑袋,重复道:“写字?”
不会。
李天刷刷几笔签上明朗名字,明朗看着他写完,才道:“我会啊。”
女人噗嗤笑出声。
齐晓晓连具体事项都没看,就刷刷签上她的假名,三七看她写字力透纸背的架势,在心里默默叹息。
以他多年经验来看,齐小公主绝对是生气了。
女人收起几人合同,眼神特意停留在李天那一页,念道:“李天。”
“原来那位花了十亿只为了买条狗的人就是您,”女人望向李天的眼里全是惊叹,“这次参加拍卖场的客人,全在讨论您呢。”
“他不是狗。”李天冷声道。
他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冷意,房间气温骤降,女人一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没等她回应,李天就径直推开桃木门,淡淡道:“走了。”
明朗也是一愣,呆呆应了一声好,就拎着塑料袋跟着李天走了。
齐晓晓起身也离开房间,三七心里又叹息一声,刚要离开,就听女人缓声念出他的名字。
“齐——期?”
“您的名字还挺不错。”女人赞叹道。
三七一凛,他眼神一冷,冷冷地道:“少打听我的事!”
女人吓得往后一仰,半天才喃喃道:“齐先生,好可怕。”
“可怕?”
监控另一头的青年勾起嘴角,他静静端详着三七,充满愉悦地道:“他可不是什么齐先生,他这个人温顺的很。”
青年轻轻笑出声,擂台么,今年擂台看来很有意思。
不过,青年眯起眼睛,他那么护着的那个女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