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渊叹气，“因为你的爷爷不在了。”
慕九歌好歹来了暗族这么久，这点还是知道的，暗幽夜的丈夫在百万年前就死了。
“百万年前，各族并不似如今这般共处，战乱不断，你的爷爷便是在一次战斗中，为了保护保族长而身陨。”
“如你所想，族长有着暗域空间，强大无比，能将她逼入险境，还害死了你爷爷，就是因为懿族和圣族的人联手偷袭。”
原来暗族和懿族、圣族还有这样的过往。
杀夫之仇，即使过了百万年，也没有轻易忘却。
看来，暗幽夜能将她接回来，还倾尽全族之力帮她，除却想要一统上界，其他目的还是为了给丈夫报仇。
而她刚好和圣族有血仇，夺走了懿族的火莲子，不再惧怕懿族的火。
但是，慕九歌仍由一点不解，“她为何不再找一人？”
即便暗幽夜对丈夫情深，可已过了百万年，见着族长不断凋零死去，便是为了族人，也该再找一人化解走火入魔才是。
像是她和暗渊，并非需要夫妻之实，也可是朋友。
如此，也不算是对感情的背叛。
暗渊目光略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慕九歌，语气沉重带着些许不自在。
“族长一脉，并非和谁都可以做到血脉力量相融，此生，只会有一人。”
慕九歌其实猜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不得肯定，如今听暗渊确定的说出来，她心头有些异样。
“上界不允和外族之人联姻、结合，是有其规矩法则在，暗族也不可避免，特别是族长一脉。”
“想必你也发现了，和我一同修炼，你可以修炼速度增快好几倍，甚至可一再突破巅峰。”
“因为……”
暗渊顿了顿，深深的凝视着慕九歌，深谙的眼底中盘旋着极深的情绪，“我是为你而生。”
为她而生？这四个字的牵绊太重，让慕九歌心有些沉。
“在族长一脉出生的时候，在暗族，也会有一个孩子伴着异像降生，从未有过差错，在你出生那日，我便在暗族出生了。”
“我生来的宿命就是……”暗渊苦笑了下，“我们是天命捆绑的仙侣，若你我结合，你的修炼还会快上数倍。”
“换句话说，我就是你的炉鼎。”
慕九歌很多可能都猜到了，也猜到她和暗渊关系不简单，可却不曾猜到，居然是这么变/态的联系。
为她而生，做她炉鼎。
即是天命姻缘，又是附庸存在。
可以说从出生开始，暗渊就已经失去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若非慕九歌生在外族，一直不曾回来，不曾被暗族承认，暗渊也不会独/立人格活到现在。
但从慕九歌回来开始，暗渊，就又变成了附庸。
他提出帮她修炼的时候，就是在认命。
可他此前从不曾告诉过她，也不曾给过她丝毫心里压力，只默默的付出，陪伴。
兴许是血脉天命之间的牵连，兴许是这段时日的陪伴，让暗渊与旁人不再相同，此时此刻，慕九歌麻木的心，隐隐微动。
“不过，你也不要因此有任何心里负担，你我虽是天命姻缘，但我知你所求，便不会对你有所妄求。”
“如今我助你、陪你，是尽我暗族族人应尽的本分，待灭掉圣族，一统上界之后，你我就可各自生活。”
“到时，若你要我离开，我自当远走，若你要我留下……”
暗渊唇角笑容极为温柔，犹如暖阳，“我会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朋友。”
他将自己的身份立场拿捏的很准，从头至尾，即使是天命姻缘，却从不曾以此要求过慕九歌。
一直以来，都规矩的站在朋友的立场上。
这无疑是对慕九歌最舒心的关系。
慕九歌在他温润的眼中，也只看到了真诚，并无纠缠隐忍的男女之情。
她不想欠人情债，但朋友则不一样。
慕九歌凝视着暗渊，一字一句，犹如许诺，“只要你不背叛我，你永远是我信任亲近的朋友。”
暗渊笑容暖人。
“走，我再带你去别处逛逛。”
暗渊带着慕九歌游暗族，纵赏美景时，也遇到了几个走火入魔的暗族人。
慕九歌便和暗渊联手将人救下。
救人多少疲累，连续几次，倒是让慕九歌不得不分心来对待此事，倒是将注意力越来越多的放在救人上。
越是如此，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倒越是从麻木中多出了一丝活着的气息。
因此，慕九歌便更主动的游走，寻找走火入魔的人拯救。
她逐渐将心力完全放在此事上，脑海中，似乎再没有多余的空间、时间去想云长渊了。
时间是治愈最好的良药，即使心被伤的千疮百孔，总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的停止滴血，慢慢的愈合。
也因为慕九歌的游走救人，认识了越来越多的暗族人。
救命之恩，让暗族人对慕九歌感恩戴德，除却发自虔诚的跪拜，还会赠与她各种灵药、宝物、吃食。
虽这些东西在慕九歌这里并不稀罕，可当那些人满怀虔诚送给她的时候，慕九歌却没忍拒绝。
这些人的真诚，让慕九歌头一次感到，归属感。
或许暗幽夜她并不感到亲近，暗族的高层她也不相熟，可这段时间在暗族游走，和暗族的族人接触，熟悉和善意，一点点的让她对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情。
他们的善意，让她觉得她可以呆在这里，她也是这里的一份子。
他们的敬仰尊敬，让她莫名的有了一种责任感，这些是她的族人，她不能放着他们不管，无视他们走火入魔，无视他们死。
“族人，之所以为族人，是因血脉联系，天生就比旁人亲近。”
“旁人可以背叛，但族人，永远是一个整体，永不背叛。”
暗渊站在河边，笑着将暗族人送的果酒递给慕九歌。
慕九歌看着果酒，是没有使用仙法，纯手工酿制的，且存了许久，便是还没有开盖，酒香就浓郁的醉人。
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酒香带着暗族之人的心意飘来，慕九歌心头某/处柔软被戳动，她接过暗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暗渊看着她，欣慰的勾唇，也随着饮了一杯。
美酒醉人。
慕九歌身子轻飘飘的，心情也是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有过的放松。
她靠在椅子上，看着河面上跳起的鱼尾，幽幽的道：“你会捉鱼么？”
暗渊点头，“你想吃鱼？”
慕九歌看着鱼尾荡起的涟漪，失神了两秒，有些东西在悄然的消失。
她轻轻地说，“恩，美酒配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