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应戎神色着急,却也不敢催,忐忑局促的问,“你要去救云族长吗?”
幽冥族毁灭,幽冥绝逃走,圣这场内乱,也让圣族、仙盟元气大伤。
这时候慕九歌若是杀过去,即使还未恢复巅峰,但也吃不了亏。
还能让他们雪上加霜。
最重要的是,能帮到云长渊,让他平安。
但慕九歌眼神却很冷很冷,犹如极地万年不化的寒冰,风雪潇潇。
“从来到上界之后,我所做的事情,全都由云长渊安排着,便是在暗族,也是他一手策划。”
“他安排好了一切,包括现在。”
他将仙盟搅的乱了套,元气大伤,这时候慕九歌过去,就是收割,是爽快的复仇。
他给她铺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可我不想如他所愿,被他摆布。”
慕九歌语气冷的失望,“他永远不管我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好,我也不要。”
她将一个瓶子扔给应戎。
“给狼人服下,带他们去圣族,告诉云长渊,以后莫要再管我的闲事,我不会如他所愿做任何事情。”
应戎打开瓶子,里面是一枚一枚的极品丹药,能在短时间之内让狼人的修为暴涨,且没有副作用。
但这队狼人的力量,也只够去圣族将云长渊护住,是无法改变圣族大局的。
云长渊给她的机会,让她亲自复仇的机会的,她弃如敝履。
应戎看着元轻眼中的冷冽褪去,便知她已然回去魂器之中,心里不免一阵阵的惆怅泛起。
此行他必须独自回去圣族。
也就意味着,他与慕九歌的同行之旅,到底为止。
或许从今以后,他便是再难见到她了。
“九歌。”应戎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元轻手腕上的魂器,“保重。”
——
顺利拿到了奎茅根,慕九歌离开了狼族。
应戎同狼族人一起,前去圣族帮忙。
元轻和项玄用慕九歌给的丹药藏匿了身上气息,去找偏僻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
走之前,元轻和众人一一道别。
她本就柔软多情,这段时间的相处,自是生出了感情,道别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双眸通红。
慕九歌不喜这种离别还哭的气氛,简单几句之后,就走了一旁。
留下的百里竹溪,和元轻单独道别。
面对他,元轻倒是没什么泪水了,而是悄悄地,从体内引出一道白光,交给百里竹溪。
“九歌的身体之源就交给你了,千万藏好,莫要让她发现了。”
元轻郑重的叮嘱,“云族长交代了,不要与她离开太远的距离,否则身体重塑之后,不好融合。”
此前,元轻之所以被追杀的时候碰巧遇到慕九歌,并非全然巧合。
在这之前,云长渊便将慕九歌的身体之源交给了她。
这一路上她也算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慕九歌了。
只是眼下也没了继续跟下去的理由,就只能交给百里竹溪。
百里竹溪忙将白光引入体内,藏好,脸上却是苦大仇深。
“我是个男子,和你不同,并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九歌,这简直地狱级别的任务啊。”
他愁眉苦脸,“云族长淬炼的身体还要多久才能完成?我害怕我等不到那时候,完不成任务。”
元轻摇了摇头,“还需要一昧至关重要的灵药,也不知道云族长寻到了没。现在他身负重伤,琐事缠身,只怕还需要好长一段时日。”
百里竹溪脸更苦了。
“好了没?你们道个别都这么依依不舍的,就不怕项玄吃醋吗?”
墨无殇站在远处,不耐烦的吼。
“好了好了,我来了。”百里竹溪忙小跑了过去。
慕九歌朝着圣族相反的方向,去寻找重塑身体其他所需。
元轻和项玄相依相偎的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项玄轻轻地擦掉元轻脸上泪水,“我有些不解,慕姑娘明明还爱着云族长,将对方看的极重,为何却不愿在一起了?”
元轻,“因为九歌想要的,云族长始终没有给她。”
项玄:“她想要的是什么?”
元轻:“是永不分离。”
项玄更不解了,“既然想要永不分离,又何必将云族长拒绝推走?”
两件事情,完全是矛盾。
元轻叹气。
“云族长所思所想和九歌不同,若是在生死面前,他会首先选择让九歌活下去的方法,即使是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他们的感情,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项玄隐约有点明白了,却说,“若是我,也会如此做,即便是我死,我也会拼尽全力让你活下去。”
“可那样,我们就分开了呀,生死相隔。”元轻紧握着项玄的手,“没有你,我又怎么活得下去,我情愿和你一起死。”
项玄目光闪烁不止。
但片刻后,他就笑着将元轻揽入怀里,“我拗不过你。”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非死不可,那便抱着元轻一起,黄泉路上,也相互作伴。
他知道,没了她,她便是活着,也生不如死。
项玄的妥协,却让元轻叹气,“可惜,云族长和你不同,他的决心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不管是生死,还是任何事情,他都有着他自己的一套准则,谁也无法改变。
即便是慕九歌。
没有永不分离,无论是断情,还是伤他自身,终究都是分离。
爱的太深、太痛,才会无法承受。
所以,她选择放开手……
那么决绝。
——
重塑灵体的其他东西要好找许多。
几天时间,就找到了好几件,只差最后一样,再生石。
与在大千世界不同,重塑身体的根骨是得用他人的骨架做根基,在上界,则可以用再生石。
再生石是天生地养的灵物,本身是一块石头,但经过天地岁月的滋养,生出了灵来。
可以在大山石之间来无影去不踪。
也因此,并不是很好找。
慕九歌一行人找了好些天,都还没有进展。
兴许是连日奔波,慕九歌夜里睡得很沉,竟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大千世界。
但,却又是她没见过的大千世界。
这里似乎是大千世界的尽头,灰蒙蒙的一片,地面是灰烬,被狂风吹得漫天飞舞。
风极煭,割在身上,便生出一道道的口子。
在这钢刀似的狂风之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艰难的、执着的逆风而行。
风中尽着他们身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