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大人喜静。”慕九歌回答。
少年们理解了，又问，“那为何面朝东方？”
慕九歌笑了笑，“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天师大人喜欢看日出。”
“九歌，你对天师大人还真是了解呢。”
“那当然啦。”
慕九歌自豪的抬起下巴，这世界上，对云长渊的了解，她要是说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
少年们说，“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天师大人，你……”话说到一半，少年们见到来人，吓了一跳，连忙恭敬的低头，“见过天师大人。”
慕九歌也是一惊，扭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云长渊，他恒古漠然的眼睛正看着他。
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却让慕九歌一阵儿的心虚。
方才的对话，师父到底听到了几句啊？若是听见了，他会不会对她起疑？
云长渊朝着慕九歌走来。
慕九歌越发的心慌紧张了，紧绷着身子站在原地，背上冷汗直流，生怕师父会问她什么。
好在，云长渊从慕九歌的身旁，走了过去。
他掀开帘子，进了帐篷。
看不到那抹高贵的白色身影了，慕九歌才似劫后余生般的松了口气，差点被吓死。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将情绪平静下来。
随后，神色淡定的走进了帐篷。
原本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帐篷，现在已经摆上了床褥和各种用具，还算宽敞的空间里，俨然像是一个精致的房间。
慕九歌对着云长渊微笑，“天师大人，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叫我，我就住在那边最近的帐篷。”
她打完招呼就要走，背后，却响起云长渊不冷不淡的声音。
“你对我的习惯，似乎很是了解？”
犹如瞬间进入了腊月天，慕九歌浑身都瑟瑟发抖的冷。
她以为逃过了，果然还是天真了。
可这种事情，她该怎么说？
以慕九歌的身份，本不该对云长渊有多少了解的，她做的这些，都是下意识的习惯。
总不能告诉师父，她是重生归来的灵魂吧。
“我、我方才都是虚荣心作祟，对他们胡说的，我哪里能了解天师大人您呢，就算是了解，也只是皮毛罢了。”
慕九歌打算抵死不认。
云长渊坐在茶几旁，动作优雅的煮茶，“你怎么知我立帐篷，喜面向东方？”
慕九歌僵硬的站着，额头上冷汗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冒出来。
她眼珠子乱转，道：“我、我想天师大人心怀天下，仁爱众生，乃是南疆帝国的太阳，定然也喜欢太阳，我就猜想你会喜欢迎着日出而起。”
云长渊：“为何只立好帐篷，不布置，你怎知我会亲自布置？”
“因为马车里的也是天师大人您自己改了布置，我猜想你喜欢用自己东西的，所以不敢私自给你布置帐篷内。”慕九歌说的一脸真诚。
理由倒是找的很好，可是真是假，就有待考证了。
云长渊思索的打量着慕九歌，也不知道到底信没信，信了几分，片刻之后，他挥手道：
“外面守夜。”
“啊？”
慕九歌惊呆了，“让、让我晚上守夜吗？”
云长渊淡淡的看着她，抿着薄唇，神色是不容置疑的。
慕九歌的表情一点点的垮了下去，肩膀上就像是扛着一块巨石，守夜？那可是彻夜不眠的蹲在他的帐篷外啊。
让一个女孩子守夜，这是人做的事么？
慕九歌苦兮兮的从云长渊的帐篷里出来，拿了块垫子铺在地上，就靠着帐篷盘坐下来。
既然没办法回帐篷睡觉，那就打坐修炼吧。
然，她刚闭上眼睛，帐篷里却又传来云长渊的声音，“怎么守夜，还用我教你？”
慕九歌猛然一个激灵，刷的睁开眼睛。
守夜自然是要睁着眼睛，注视着夜里的一举一动的。
可外面有百来个侍卫守着的，她属于在内圈里面，还是守着云长渊一个人，至于瞪大眼睛一晚上么？
慕九歌心塞，严重怀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师父，惹得他报复她。
“天师大人，你修为这么高，即使是睡着了也没有人能偷袭得了你，真要我守一晚上，貌似也没有多大用呀。”慕九歌试图和他讲讲道理。
然而，回应她的，是帐篷里长长久久的寂静无声。
不是必要性的问题，或者毫无兴趣，师父向来都是会直接无视掉的。
慕九歌早就习惯了，又继续叨叨。
“我守夜也不专业，待会容易不小心睡着，不如我去叫几个侍卫，不，叫二十个侍卫过来，让他们围着你的帐篷守着？他们是专业的，一晚上眼睛都不眨的，保证连一只蚂蚁都没机会靠近帐篷的。”
云长渊声音淡漠，“睡着了，便不用做我婢女了。”
慕九歌：“……”这是威胁她啊！
偏偏，她还就受这个威胁，瞬间骨气全无，连不守夜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
怂。
慕九歌认了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垫子上坐着，“天师大人，现如今我做了你的婢女，其他人都觉得我们关系匪浅呢，我解释也没有用，日后他们也会这样觉得，你、不会介意吧？”
云长渊惯然的没给她半点回应。
慕九歌又自顾自的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以后也不解释啦。”
边说，慕九歌边偷偷地笑着。
这件事情她可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虽然不是天师大人徒弟的身份，可就是曾做过婢女，也能拿着天师大人的招牌招摇撞骗了。
她去了帝京，这件事情再传一传，许多人想要害她，都得估量估量了。
毕竟，天师大人身边可从来没有过婢女的，慕九歌这个婢女即使是临时的，也是绝世无双的独一份。
占了便宜，被迫守夜的郁闷心情也跟着好了。
慕九歌又絮絮叨叨的继续说，“天师大人，长夜漫漫，你无聊不？要不咱们聊聊天？”
“你不想聊天的话，要不要我给你唱歌？我唱歌还挺好听的。”
“不行，大晚上唱歌得扰民，待会被投诉就不好了。我讲故事也讲的挺好的，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