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来看季霖的人，是方芝。
彼时的季总穿着囚服，头发已经剃成了寸头，一副阶下囚的模样。
方芝见过很多样子的季霖，阴狠的，风流的，算计的，温柔的…
却唯独没见过这样的他，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防弹玻璃后的季霖拿起话筒，“你怎么来了？”
方芝故作轻松，“我来看看季总过得好不好。”
季霖笑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你觉得呢？”
“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糟，但也算不上好。”
方芝一副没所谓的样子，“以季总的手段，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吧。”
季霖无奈，“想什么呢，罪证确凿，数罪并罚，我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了。”
“你是季家人！”
方芝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降低了音量，“季家不会让你在牢里的。”
季霖笑容淡了几分，“你以为，他们是怎么查到我的？我的好弟弟应该早就想把我送进来了。”
方芝沉默了，虽然季霖很少提他家里的事情，但他家的那些勾心斗角，她多少也是知道的。
“那就…真没有办法了？”
“最终判决还没下来，我可以提供线索减刑，但再少，也少不过二十年。”
方芝忍住心中的酸涩，宽慰他，“二十年也还好，我还…”等的起。
季霖没有接话，反而交代起了别的。
“那栋别墅，写的是你的名字，回头你卖了吧，以后遇上喜欢的包，就拿这个钱买，算我送的。”
方芝低头眨落了眼泪，“季总这是在给我抚恤金么？”
季霖长叹了口气。
虽然他身边不止一个，但方芝名气大，自然挡了不少人的路。今天他一栽跟头，怕是方芝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方芝。”季霖的眼神温柔且多情。
“嗯？”
“以后别来看我了。”
方芝故作玩笑，“王宝钏都能寒窑苦等十八年，我在大别墅里等季总几年又能怎么样？”
季霖看着她的目光不舍，但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戳进了她的心脏。
“我没爱过你，以后也不会爱你。我从来就不是你的良人。”
“所以…别等了。”
…
出了铁门，重新见到了光明，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淌。
她这辈子，最努力演的一出戏，就是装作不爱那个人。
可惜，还是演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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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月西家武馆重新开张。
开业那天，馆外彩带纷飞，鞭炮齐鸣。馆内各大明星齐聚，一个比一个腕儿大，闻讯而来的记者兴奋的都不知道拍哪个好了。
粉丝、记者，看热闹的，报名的，人挤人，人挨人。本来还算宽敞的武馆人满为患，亏的一号带了警队的兄弟来帮忙，这才不至于太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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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白跟高飞被分配到了门口迎客。两人站在桌子后分工明确，一个站着发传单，一个坐着登记。
高飞发着发着嘴上就开始不正经，调侃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小美女拿好，学好了功夫以后去打渣男哦。”
旁边的秦飞白嗤笑一声，“你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高飞低头去揽他的肩，“我这不从良了嘛。”
还没等秦飞白说话，旁边就是一阵嚎叫。刚刚的小姑娘拿着手机对着他俩“咔嚓”，嘴里还念念有词。
“双/飞，双/飞，合体了！”
“啊，磕死我了！”
秦飞白刚开始还被她嘴里的虎狼之词吓到，后面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就是高飞想的奇葩cp名。
“你是不是有病！你听听，什么双/飞，什么合体，这都是什么！”
“是啊是啊。”
高飞也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我们明明还没合体，乱说。”
“你…你给我等着。”秦飞白毫无威慑力的呲牙。
高飞暗戳戳的蹭过来，“小白啊，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合体了吧？”
秦飞白一声冷笑，“做梦吧，除非你让我在上面。”
“可以啊。”
高飞应的爽快，在秦飞白诧异的眼神里，他贱兮兮道，“让我在里面就成。”
“滚！”
高飞滚了，他去找许魏诉苦。
许魏正因为粉丝太多，被赶进了屋里。
高飞没形象的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你跟尹月西最近生活…和谐吗？”
“嗯哼。”许魏笑的春风得意。
高飞羡慕的不行，“你是怎么成的？”
“水到渠成。”
高飞？？？
许魏一脸嫌弃，“你就是风流债太多，报应。”
“嘿！”
高飞正要说什么，但想了想又瘫回了椅子上。
“那你说，该怎么办？”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高飞气急，“放屁！我他妈自宫了我还练个屁神功了！”
许魏没理他，而是叫住了门口路过的尹月南。
“月南，方便聊聊吗？”
尹月南手里还拿着要送出去的传单，“我要出去发传单。”
许魏麻利的把一摞传单交到了高飞手里，“拿出去吧。”
高飞不服，“你还没帮我解决苦恼就想赶人？”
许魏挑眉，“你放心把秦飞白一个人放外面？我刚可看见他之前的荧幕情侣来了。”
“淦！”
高飞接过尹月南手里的传单，急三火四的冲了出去。
正好撞上了往里走的秦飞白，两人同时“哎呦”一声。
高飞看着秦飞白额头上的红印心疼的不行，揽着他帮他吹气。
“怎么样？疼不疼？”
秦飞白被高飞哄的心头一热，“不疼，你怎么样？”
“我当然没事。”
“要不…我晚上回去给你揉揉吧。”秦飞白低着头耳根发红。
“不用，我没事。”高飞拍了拍胸脯，“身体好着呢。”
秦飞白跺脚，“你没救了你！”
高飞纳闷，我不说没事儿了吗？怎么会没救了？
“哎，小白，你慢点走。”
-
他俩一走，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许魏的声音响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尹月南：“嗯。”
“我听说，破解季霖系统的病毒就是你做的。”
看尹月南点头，许魏试探问道，“所以，你想赚钱，应该不难吧？”
尹月南没隐瞒，直接应了。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等我姐给我换义肢是么？”
“对。”
这是许魏这段时间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按照尹月南的能力，明明很快就能赚到医药费，为什么还非要等着尹月西。
尹月南一字一顿，“我想让我姐帮我重新站起来。”
“什么？”
“只有这样，她才能放下心结。”
尹月南的目光平静却有力量，“她一直觉得，我这样，都是她害的。我想，与其让她内疚一辈子，不如让她辛苦一阵子，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终归，有个尽头。”
毕竟跟站起来相比，他更希望尹月西能快乐。
…
这时，外面传来尹月西拔高的声音。
“尹月南、许魏再拿点传单出来！”
“哎。”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