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浑身的血，想起扔飞在野狗身边的血淋淋的舌头，个个抖如筛糠，下意识后退。
空气宁静且沉闷。
“刘大娘，你刚刚说的怪物是我吗？”
诺诺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空气，将阿雅轻轻推开，两人面向那些人，状似天真。
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不不，不不不，我没说话，不是我说的。”
被唤做刘大娘的妇人，脸色一白。
双腿止不住得打摆子，却仍是执着的后退，双手连连摆动，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可是我就是听到你说了。刘大娘，骗人可不对。不过，我倒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说我是怪物，难道是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诺诺发问。
刘大娘见自己的脑袋还老老实实的待在脖子上，不由得少了些恐惧。
“是，你和我们的眼睛不一样。但是，我是瞎说的，你不是怪物。”
剩下的那句话她不会承认的。
“不一样就是怪物。刘大娘，你丑的像是一幢冤案，那我是不是也能叫你一声怪物！”
“你！你没教养！”
刘大娘长得本就有些丑，三十多岁的年纪。
大概是因为每天要做农活，又不会保养自己，所以显得又老又黑。
与欧凌凰以及沁甜，甚至周围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相比，简直是不堪入目。
无论什么年纪，容貌，总是死穴。
“呵，刘氏你倒是教养不错，对着一个孩子骂，你家婆管教的真是到位。”
欧凌凰一拍诺诺的肩头，她的儿子做的真的出乎她意料。
不过，接下来，就应该是她为孩子扫清牛鬼蛇神的时候了。
女子出嫁从夫，教育问题一般早就让自己娘家人养好了。
但是一旦嫁了人，女子的教养，不可避免的就和婆家人脱不了关系。
刘氏的夫家婆婆，出了名的刻薄。
一张老嘴不饶人，更加针对的，就是几个儿媳。
“我，我……小少爷，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别在意，瞧我这烂嘴，该打该打。”
刘大娘被这么一威胁，啪啪打脸，才想起来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她家婆有两个女儿，大的长得丑，没啥可取的。
那个小的，也是自己的小姑子，叫郭槐花，一天天的当做千金大小姐养着，家里的人都是指望着她飞上枝头做凤凰，嫁到镇上，当个官太太。
原本家里穷得叮当响，哪里有闲钱给这马上就要及笄的小姑子买些脂粉擦？
就因为这事儿，老雯婆已经不知几次的抠掉儿子们给的孝敬钱，用来给小姑子买东西。
自己纵然气不过，奈何家里那口子是个没用的，钱也留不住。
但是，自从自己在这楼府开的作坊里面找到个缝补的活计，手里也握着些银钱。
可是现在，她要是得罪了他们？
别说银钱了，就是近年来因为家婆手里有钱，稍微好过一点儿的日子。
估摸着又会和以前一样！
更严重的，他们要是把家里几个做活劳作的男人赶回家，拿自己不就得被扒层皮？
以前的吴财主对长工就这么做过呀！
想到这儿，刘氏更加卖力的扇自己耳刮子，不含一丝水分。
本就长的感人的容貌更加肿的跟猪头似的。
身边的人听着啪啪啪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甚至后面因为脸肿的不行，声音都是闷闷的。
又看见楼府的大人们全都面无表情，两个孩子被两位女子抱在怀里。
但是，无人叫停。
终于，欧凌凰开口“刘大娘一把年纪了，谁也不容易，希望你以后有点眼力见。我家这两人，的确是有些奇怪，不过呢，大家相安无事这么些年，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在让我听到那些个难听的话，我可真不敢保证做些什么。”
早在欧凌凰叫自己名字时候就已经停手的刘大娘频频点头。
感觉像是喊着口水一样“子到了，知道，我飞注意的，对不起。”
“好吧，你既然知错了，小爷原谅你，也为骂你道歉。”
诺诺挣脱开抱着自己的娘亲，面向刘氏说道，面带微笑，看着无毒无公害。
刘氏都快被扇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含糊不清的低头称谢。
掩藏眸底的怨恨，然后就狼狈地离开了。
身边的人同样低头散开了。
欧凌凰听到自己儿子的回答，欣慰不已。
同时心中有些小羞愧，如果是她，她不会道歉。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嘴贱付出代价！
她知道要古人一时之间接受异瞳，是个挑战。
不过她也不能任由诺诺受伤害。
殊不知，会受伤害的诺诺给刘氏送了怎样一份大礼。
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夜修还在身后跟着。
哦，那也是个孩子。
于是扭头朝向夜修“夜修，你拉着诺诺吧。”然后，又将诺诺朝那个方向推了推。
“好。”夜修掩盖莫名奔涌而上的怒气，加快步伐走到欧凌凰和诺诺身边。
将修长的手送到诺诺身边。
诺诺咽了咽口水，把小肉手放上去，手手真长，两人这次走在前面开路。
其次是拉着阿雅的沁甜，还有护在孩子们身边的阳子。
而欧凌凰慢慢走着，与楼皓宇并肩走在最后。
“你让他们走在一起，什么意思？”楼皓宇向着诺诺的方向努努嘴，低声问道。
“挡箭牌。”
“咳，够无良的。”楼皓宇没想到这个捡来的男人的用处是这样的。
“优良？你怕不是个憨憨。”欧凌凰很有自知之明。
“哦，对了。你提防着点儿他。”楼皓宇声音更低，几乎要趴在欧凌凰耳边了。
“为什么，你能说出这话，不像你啊。他那么帅。”
楼皓宇大翻白眼，帅能当饭吃吗？
“我去了趟县城，你知道我听见什么了吗？”
“啥？”“大漠王上的幺子，耶律狼，在美人香楼里受伤。通缉一个肩上受伤的人。”
随着楼皓宇话音刚落，欧凌凰看向前方，嘴角轻抿，思索片刻“赏多少钱？”
“五百两。黄的。”
“呦，也是挺大方的。诶？不对呀”
“怎么了？”
“你说，如果是夜修，他身上最明显的特征会是伤口吗？”明明应该是眼睛。
不过，夜修的眼睛曾经被遮掩了，就像诺诺一样，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