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诺诺上次出现这个表情，就是被刘氏骂妖怪的那次。
然后刘氏被发现私藏小金库，被自家婆婆按在地上摩擦。
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下的来床！
欧凌凰威逼利诱之下，才发现，这消息是她儿子“不小心”透露给小伙伴。
小伙伴传来传去，传到了老太太的大孙子口中。
最后的最后，刘氏就剩半口气，在猪窝里哼哼唧唧。
欧凌凰也终于后知后觉，她儿子好像不是只会圣母诶！
也是一个蔫坏的主儿，应该还是黑芝麻馅的。
“实在想吃？”欧凌凰打算退一步。
“嗯呐！”诺诺啄木鸟一般点头，眨巴着眼睛，发射自以为潇洒的电眼。
“去吧，买个糖人。”
“欧耶，娘亲最漂亮了！走走走，小修修，快点！”诺诺被夜修抱在怀里还不安生，整个身子都探出去朝向小摊位。
夜修手忙脚乱的抱好诺诺，根据指示走到摊位前。
嘁，什么啊？
就几个糖人，激动成这样？
母老虎不像是短他这些东西的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其实，母老虎对自己的孩子也是下死手得苛责？
怪不得，打他的时候毫不留情，刚打完，他都能感到自己的门牙松了。
“呀！……额……小公子，想要，要哪一个？”
吓死老汉了，这两人咋是蓝眼睛啊？
谁家的怪物？
恍然间，又想起，前段日子，钱溢“钱：收保护费的：溢”每天都在街上转悠，一听见有人说一对父子的蓝眼睛，他就把嘴碎的人打一顿，挂在县令府门口，三天三夜啊！
原先，人们还在猜测县令大人怎么处置他。
结果呢，县令一家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来来往往，都走后门。
这举动，可是把百姓们的胃口吊了足。
县令不愿意和钱溢起冲突，这比较正常。
谁让钱溢是这地界儿的地头蛇呢？
那县令上任才几年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钱溢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人爆料。
原来啊，钱溢和蓝眼睛父子家的女人起了冲突，人家那女人说了，要是她家的男人和孩子因为什么不当的言论想不开跳河，全都算到钱溢头上。
于是，钱溢为了以防这种情况发生，就主动清理那些嘴碎的。
也有人猜测，是不是那女子雇的钱溢？
还有人想，是钱溢看上那个骂了他一上午的女娃娃。
猜测不断，但事实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可怜他这么个小老汉，还真的遇到这对父子了！
“老爷爷，我想要这个，大龙。吸溜。”诺诺的小手指怼在一个龙形糖人上。
这个个头最大！吧唧吧唧，一定好吃。
“诶诶，好嘞，这就给你拿。呐，小公子拿好，三文钱。”
诺诺一手接过糖人，另一手抱着夜修的脖子。
对着夜修努努嘴巴。
夜修看向他“看爷做什么！你掏钱啊！”
“我就是个五岁的小娃娃，哪里有钱！你掏啊！”
“我也就是十二……不是，爷，没钱。”
夜修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年龄，突然想到那个母老虎的警告，他缩缩脖子，算了。
不说就不说。
但是，他是真没钱。
兜比脸干净。
也不是，他身上连个装钱的袋子都没有。
浑身上下，就一身衣服，还有别在身侧的玉佩。
别的啥也没有啊！
头上的簪子还是木头的！
“没钱！那你咋不问我娘亲要啊！”
诺诺震惊了，不知道出门在外，买东西要去找娘亲预支五两银子吗！
前段时间，小修修可是很熟悉这个流程的。
娘亲的账本上，都写了他名字有十五次了！
“爷，爷怎么知道，你身上竟然没钱！”
诺诺不说话了，小修修好奇怪啊！
小修修知道他身上有钱啊，只是从来都不花！
这是他攒的老婆本！
小修修之前还说“诺诺，你的钱就好好留着，我去找你娘亲预支。记住，每次我都会去的，不要担心想吃什么没有钱，你吃的要是太贵，要提前和我说，我给你娘亲割地，挑水，做家务，也一定会预支下银子的。知道了不？”
可现在，小修修怎么会说他身上没钱呢！
一旁的老汉终于听明白了，合着这两人没钱！
“小公子，老汉这就是个小本生意，你就给个一文钱，行不？”老爷爷在线卑微。
诺诺看着老爷爷，让夜修把自己放下来，腾出一只手，伸进自己的斜挎包。
掏了半天，抓了一把出来。
然后让夜修摊开双手，把手中的七八个铜钱放到他手上。
数了三个，拿起来给了老爷爷。
然后把剩下的铜钱抓回自己的斜挎包里面，一只手拿着糖人，迈开小短腿，走了。
独自一个。
夜修在背后看着他，心里很不解，这小屁孩明明有钱，为什么不掏？
走了也不喊他一声，真是没礼貌！
想了想，还是应该跟着的，要是丢了，那只母老虎会咬死他的。
思及此，大踏步追上诺诺，低**子，预备牵他的小手。
岂料，诺诺一下甩开！
他不喜欢小修修了！
说话不算话，骗他！欺骗他这个小孩！
重点是，他让他花钱了！
夜修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孩，蹙眉，小孩子真是麻烦死了！
不拉就不拉，谁稀罕。
迈开步子，径直走在诺诺身前，头也不回！
诺诺看见了，更气了！
小修修都不来哄他！果然，爱都是会消失的！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理谁，在拥挤的人中，一前一后走着。
夜修应当庆幸，他们现在的模样，谁也没看见。
如若不然，传到欧家人耳中，夜修就要提前结束他美好的少年时光了。
要不是诺诺有内力，被推搡，被踩到，甚至被抱走，也是可能的！
果然，八岁和十二岁。
知道是爹爹和完全我行我素，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八岁的夜修带两个孩子出门的时候，几乎都是抱着。
就算不是，也牵的紧紧的。
也因为如此，欧凌凰才放心的让夜修抱着诺诺去买糖人，对诺诺信任是一回事。
但更多的，是对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两个孩子，心存善意的八岁夜修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