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攀上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散乱的打在这个往日穷乡僻壤的小山村。
给这个众人厌弃的小村子镀上了一层金色。
在这万籁俱静的环境中,一声尖锐的话语划破了天空。
“大山!!快出来啊!你家逸儿中啦!中了!”
“啥呀,郭三娘,你说谁中了?是那大山家的大儿子!”
“哎呦,可不咋的,就是他呀,那殿试的时候说是被一个王爷看上了。
县太爷亲自送回来的,俺身后走着嘞,不和你们说了,俺得赶紧报信儿去。
让大山两口子做好准备”
“真好啊,那孩子小时候苦着呢,都已经被大山送到镇上当儿子。
那孩子却是满身伤痕的回来了,我当时就说那孩子长大了准是个孝子。
瞧瞧,现在孩子出息了,大山可要享福嘞!”
“享受啥呀!那孩子回了家才两年而已,大山不就把那郭槐香娶回家了?
那槐香可是明确表明郭逸从此与他家没有任何瓜葛。
要不是学堂夫子,还有那欧娘子做善事捐赠的什么叫助学金的东西。
那娃娃连束脩都交不起,哪里还会考中秀才,他郭大山凭啥享福啊?”
“这倒也是,诶?还有个人也该享福了”
“谁啊?”
“就那槐香家的幺妹儿,水灵水灵的那个女娃娃,叫啥来着,奥,对了,郭槐花!”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妮子和郭逸有婚约来着。
哎呦呦,两姐妹,又是爹又是儿子的,郭陆氏也不知道咋想的?”
“能咋想啊,还不是他家的那个郭槐花看不上郭逸,闹着不愿意承认。
郭逸又总是在学堂,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面,谁还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啊!
走走走,咱看看去,沾沾喜气!”
“诶,等等我!”
楼府宅院。
欧凌凰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蓝眸侧颜,一个站在石桌上,另一个则在前者的身后。
夜修牵起一缕诺诺的黑发,联合手上的一把头发,耐心并且缓慢的用梳子梳好。
关键是诺诺惬意的眯着眼睛,像极了一只被顺毛的小猫。
夜修小心翼翼,新晋奶爸一般笨拙又细腻。
阿雅则是一脸纠结的看着,眉头微皱,大修修绑的实在是好丑啊!
但是自己刚才已经答应哥哥“有难同当”了,她好难!
思及此,阿雅渐渐向后的小碎步戛然而止,求救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只可惜,诺诺无动于衷沁甜也在一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大概是担心“八岁”的夜修把诺诺扯痛了吧。
一旁看着的欧凌凰倒是没有这个担心,夜修虽然手艺不行,但是动作轻缓。
遇到头发打结的时候,便会为诺诺耐心的解开,然后才继续操作。
为此,几分钟的事情,硬是让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还记得欧凌凰是怎样对待打结的头发呢?
是了,一把剪刀。
夜修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悍的,给阿雅梳发髻的时候,速度明显快了些。
就是一样的丑罢了。
但是两个孩子仍是开心地笑了,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追问比较谁得更加好看。
仅仅是因为这是他们“父亲”给绑的吧。
欧凌凰突然有点心酸,谁家孩子不想父母双全呢。
纵然她付出很多,也终究代替不了父亲这一重要的角色。
刹那间,她竟是想着,夜修就这样傻下去也挺好的。
等到欧凌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起了和夜修共度一生的想法,这太荒唐了!
一个吃抹干净就跑路的男人,如此没有责任心,要是恢复神智,绝对是个大麻烦!
还是等风平浪静,无人问津诺诺蓝眸时。
月黑风高夜,把这“八岁”小孩儿送出去吧。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暮地,大门外传来了鞭炮声,突如其来,毫无防备。
众人惊讶,阳子率先走向大门。
诺诺见状,“抛弃”刚才还要较个高低的妹妹冲到阳子身前,蹦蹦跳跳的就要开门。
阳子失笑,放慢脚步,外面面虽然有鞭炮声,但是却没有人拍门。
诺诺就是贸然开门,也不会因为人群拥挤而被伤到。
等到鞭炮过后的雾蒙蒙的散去,门外的情景才愈发清晰“纳尼!”
诺诺用内力拉开大门,看到眼前的情景惊讶无比。
欧凌凰等人好奇,除了还在房间的万羽,其余几人全部都看着门外。
门外一位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
约莫一米八左右,肌肤细致如美瓷,略显稚嫩,眉目如画,鼻若悬胆,唇色如樱。
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
一半披散,一半束缚,优雅贵气。
那双眼睛,如春日融雪,闪亮,晶莹,柔和。
双臂张开,他的手中,是一幅展开的字画,上面豆大的四个字“娶你为妻”。
这也怨不得诺诺惊讶,青衣男子他们都认识,他是郭逸,林峥的学堂挚友。
与林峥差不多大,如今应该是十六岁才对。
就是这小孩儿总是感觉长得有点成熟,像个十八九的大男孩。
按辈分来说,欧凌凰和万羽是他的姨。
沁甜虽然与他同辈,但其实两人交际不多。
准确来说,自从林峥失踪了,郭逸与他们的来往并不像以前一般热络。
那这娶?站在一旁的县令沈纪宗见状,上前一步。
“欧小姐,这是郭逸,想来你们也是认识的,他是今年的状元郎。皇上特批他可以回乡待上一段时间,而郭逸呢,今天是来向欧小姐提亲的。”
沈纪宗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
村里人都知道,欧娘子的相公已经回来了。
他也知道,这院子中啊,生活了两个蓝眸!
纵然欧娘子现在无名无分,可也不是这小秀才可以娶的啊!
问题在于,郭逸手上有圣旨,他也不敢惹啊!
“提亲?向我?逸儿,我把你当外甥,你竟然要睡我!”
俨然一个长辈被吓到了一样。
“咳咳咳……”郭逸被呛住,手上的字画也收了下来,捶胸顿足,还真是不知道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