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帝突感一阵眩晕袭来,他胸口一阵闷痛,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吓得老太监大喊:“御医,快请御医!”
门口值守的小太监顿时慌了,匆忙往太医院跑去。
傅九霄看着倒下去的皇上,吓了一跳:“父皇?”
傅九江眼底一片冷漠,他在心里衡量,如果皇上就这样挂了,他登上那个位置的胜算有多大?
皇宫里因为顺德帝晕倒顿时乱作一团,丁皇后慌慌张张从后宫赶过来,看到几位太医正在诊治,她来回踱着步子。
几位太医综合评估了一下皇上的病情,由张院判作为代表,阐述皇上病情。
张院判神色凝重:“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国事繁忙劳心劳力,忧思过度导致气血受阻,需要静心休养,不宜太过操劳!”
丁皇后轻叹一声:“本宫虽贵为皇后,但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皇上,还需要太医们多提点皇上注意身体。”
张院判摇摇头:“皇上每日忧思国事,再这样熬下去早晚会油尽灯枯,到时可就……”
顺德帝幽幽转醒,他轻咳一声:“张智新……”
张院判忙躬身走到床榻边:“皇上,您身体并无大碍,以后不能再这样熬费心血……”
顺德帝摆摆手打断了他,语气虚弱:“朕这两大逆不道的孽子,他们不能帮朕解忧也就算了,还鱼肉百姓,忤逆天意,朕不想操心都不行。”
丁皇后坐到床榻边,给他顺气:“皇上消消气,你先养好身体,再教训他们也不迟。”
太医开了方子,叫人熬好药给顺德帝服下,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皇上朝丁皇后道招招手:“皇后,把两位丞相和老太傅叫来,朕找他们有事。”
丁皇后有些担心儿子受到惩罚:“太医让你好好休息……”
顺德帝打断她:“现在民众积怨颇深,再拖下去只会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
丁皇后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随后安排人去请左右丞相和老太傅。
顺德帝卧在病榻上,左右丞相和老太傅坐在椅子上,几人商量着对策,一直到深夜。
翌日,早朝。
顺德帝端坐在太和殿,他恢复得差不多,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众位爱卿,因在长江流域挖出了独眼石人,这是上天给朕的预示,虽然这段时间没有查出太子有谋逆之意,但朕愿意遵从上天的意愿,废除傅九霄太子之位,以观后效!”
文武百官顿时哗然。
废太子在任何一个朝代都不是一件小事,被废之后,也有被二次立为太子的,但不多见。
顺德帝这话还是留有余地的,因为南柯又给他诊治过,他才恢复得这么快。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程序说太子囤积十万石粮食,但祈知彧说用来救济平州得了鼠疫的百姓,所以平州才没有发生暴乱,也没有祸及周边,他把这个功劳归在傅九霄身上。
顺德帝同时顾忌到丁家,废了太子,也是他和左右丞相还有老太傅商议的结果。
南昌鸣手执笏板站出来,沉声道:“皇上,独眼石人这事明显是有人想陷害太子殿下,微臣以为还应该继续追查。自古废太子都会引起朝堂动荡,还请皇上三思啊?”
又一大臣出列道:“皇上,太子殿下在平州抗疫,收获大批民心,可见太子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储君,皇上切勿草率废黜啊?”
安硕亲王也道:“不错,皇上,平州发生鼠疫,太子能与百姓共度难关,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
其余大臣低声议论着,废太子这事显然惊到他们了,但皇上说是遵从上天的意愿,他们又不好反驳。
顺德帝扫了一眼群臣,冷声道:“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各位爱卿不必再提。”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老太傅虽然没有表明意见,但他也没有反对。
傅九霄惨白着一张脸,不情不愿跪下:“谢父皇,儿臣愿意让出太子之位,但诬陷儿臣有异心,那可是冤枉了儿臣。儿臣愿意接受文武百官的监督和追查,溯本清源以正视听。”
顺德帝满意地点点头。
大臣们议论纷纷,顺德帝扫了一眼继续道:“二皇子因研究鼠疫药方,不小心被歹人钻了空子,导致鼠疫病毒爆发。还好平州城官民齐心抗疫,控制住了鼠疫。傅九江身为皇子,也不能免受责罚,众位爱卿有什么建议?”
议事殿内文武百官鸦雀无声,虽然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说法,但那也是说给普通人听的。
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得被处死,但傅九江是皇上的儿子,能拿出来问文武百官的看法,已经是迫于民众的压力了。
丁一尧暗暗使了一个眼色,南昌鸣站出来道:“皇上,民众都认为是二皇子投放的鼠疫,更何况还在客栈投放死老鼠和鹤顶红,不重重处罚二皇子不足以服民心啊!”
一位大臣手执笏板也站出来道:“二皇子说客栈投放死的老鼠和鹤顶红与他无关,但民众就这样认定的,何况他还那么多人面前遭到天谴,所有人更是认准了这件事是他所为!不管二皇子做还是没做,皇上总要给民众一个交代啊!”
傅九江眼底一片阴沉,他的腿伤得严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永安侯跟他暗暗对视一眼,站出来道:“皇上,近日突厥扰我边境,不如让二皇子戴罪立功,带兵剿杀突厥!”
这是谋士白言朗给傅九江出的计谋,他觉得这事可行,只要有兵权在手,他就什么都不怕,再立军功也不是难事。
南昌鸣忙阻止道:“皇上不可,二皇子有私自铸造兵器嫌疑,如果再给与他兵权,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兵部侍郎宴大人道:“是啊皇上,何况二皇子腿伤严重,不适合带兵。”
永安侯脸色阴沉:“皇上,我们武将受伤是经常会有的事,养养很快就好了。宴大人,你是在阻止二皇子为君分忧、为国效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