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齐刷刷站起来躬身行礼,有规有矩:“爷爷……”
敬和道长笑得温和:“域主有事要忙了,你们去玩吧。”
“是。”奶娃娃摆着小手离开。
小茯苓快速塞给南篱两个药瓶,然后跟着其他小朋友一起离开。
南篱看着敬和道长,开口:“老道,你帮我脱离流放,我帮你开荒种地,管理这几个小萝卜头……”
“这是域主的宿命。”南篱没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但她有直觉,这老道来找她准没好事。
敬和道长从手里的拂尘抽出七根马尾,翻转手指编成了一个圆形的东西,抬手一扬。
那东西直直朝南篱飞过来。
南篱是个反应快的,她上一世练过跆拳道。
但现在,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那东西飞过来直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南篱抬起手腕,一个流光溢彩的七彩镯子闪烁了几下之后,表面的光晕逐渐变得暗淡下去。
成了一个普通的镯子。
“这是……”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是好东西。
“绿色是小茯苓的医术,黄色是青禾种植的农林牧渔……其它的,域主会慢慢接触到。”敬和道长满脸笑容,却藏着深意。
老道明明一脸和蔼的笑容,南篱看了却觉得,他像是终于逮到了一个大冤种,给她套上了紧箍咒。
“让小茯苓先教你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和针灸术……”
南篱惊恐地睁大眼睛,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学。”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南柯就是医学博士,她从小就是邻居眼里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又漂亮。
对比明显的就是南篱,她的班主任老师是个负责任的,认为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
他天天找家长沟通,几年下来的结果是毫无进展,最后连这位老师都不得不放弃。
南篱混了个九年义务教育毕业证,勉强扫了个盲。
关键学医都要研究生起步啊,她可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种枯燥的事情上,更何况就她这脑子……
“啊——”
一声惊叫,把南篱惊醒,她抬头就看到范筠一身狼狈,被祈淮之抓着头发打。
南篱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范筠,从那老道手里把她解救出来。
流放和学医之间,她选择吃瓜。
祈淮之的疑心本就重,现在范筠解释不清楚她的手帕为什么出现在关平身上,再联系到早上她衣衫不整,他怎么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祈淮之满脸怒容:“你给我解释清楚,关平死的时候为什么一直指着你,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说!”
“南篱,是南篱。是她把我拉过去的……”范筠脸上都是巴掌印。
南篱摇摇晃晃走过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不会说,关平身上的帕子也是我塞给他的吧?”
范筠忙不迭点头,眼里都是求祈淮之相信她的渴盼:“对,就是她,就是她做的。”
南篱暗暗翻了一个大白眼,语气有气无力:“我昨天差点被你夫君打死埋了,还能从你们这一大家子人面前偷走你的帕子?我要真有那力气,还不如偷回我的包裹呢!”
这无疑是在说,祈家二房这么多人都是废物。
祈淮之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南篱两个人随身携带的物品极少,没办法藏得住那个包裹,偷一个帕子更不合理。
“让我猜一猜,难不成你与关副首领勾结,想名正言顺占有我的东西,却被祈副将发现了你和关平的奸情,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
南篱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慌忙掩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会吧!”
栽赃嫁祸这一套,她手到擒来。
不然上一世,她也不可能一个人把白茹母女两个玩得团团转。
“你这小贱人,别在这里栽赃陷害,你赶紧把包裹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祈家老夫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转移矛盾。
“闭嘴吧,别在我这里倚老卖老,我可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女人,惹急了我,我不介意跟你们一起同归于尽。”南篱用手指着她,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
老太太一顿,气得老脸通红:“你……你这混不吝,怎么也是从伯爵府出来的,竟然这么没有教养……”
“我都成南家的弃子了,要什么教养啊?我一个从坟土坑里爬出来的,你们跟我讲教养,是不是有些多余?哈哈哈……”
南篱满脸疯癫,看着众人一副无畏生死的样子:“再死一次的话,我不介意带上你们中的……”
她手指着围观的人,眼神在每个人脸上扫过,众人随着她的眼神不觉退后一步,最后,她手指停留在祈家老夫人身上:“你!”
南篱最清楚,无论在哪,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南篱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是那个不要命的。
现在的她,哪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
她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败类中的VIP。
祈老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也没法跟一个蛮横的人讲道理。
祈淮之咬着后牙槽,怒声:“你是来这里找死的吗,没你的事,给我滚远点!”
官差都在不远处看着,他也不敢造次。
这一上午的折腾,他已经筋疲力尽,范筠这个蠢货,如果不是她手里还有家人送来的银票,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秋霞在一旁看着,现在祈家二房成了最大嫌疑人,还出了大丑闻。
有些亏,不想吃却被硬塞进去。
秋霞忽然有了一种全身是嘴都说不清的无力感,她瞄了一眼南篱,想到关平死不瞑目,无端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哑秋,扶我去河边走走。”南篱又恢复成一副孱弱的样子。
她嘴角轻勾,现在还得留着祈淮之,让他们二房狗咬狗。
秋霞憋屈,还是扶着南篱,在众人恨死她们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下离开。
旁边一条清澈的河流缓缓流淌,偶尔能看到有鱼游过,流放的人都是官员家眷和九族,只过来装些洗漱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