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那几个家丁,都五大三粗的,愣是拿南篱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太婆咬牙,恨恨道:“你有什么证据?”
狄家不承认,狄姨娘一个人担下了所有,谁都没有办法!
狄老家主看着南篱,眸光凛冽:“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南篱神色淡淡:“狄老家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如果狄家没有做过,谁也冤枉不了你们,你在怕什么?”
狄老家主冷嗤:“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岂能让你一个黄毛丫头冤枉了去,真是笑话!”
南篱神色自若:“南狄北赖东谢西杜,大家都以为狄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可狄老家主非常清楚,赖家主管权势,背后有皇宫的大管家做靠山;谢家垄断医药医术,还有谢御医做背景;杜家经营各种铺子,背靠焦大将军却有自己的粮食供应渠道,不仅如此,杜家和凤凰城的杜家互通有无,很多生意已经渗透到各种农产品,不需要从狄家获取,利润也更高些!这种情况下,狄家会怎么做?”
众人被这个反问问住了,如果是他们,肯定会想出路。
那出路在哪儿呢?
狄英杰怒斥道:“那又能说明什么,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丫头故意破坏赖家老夫人寿辰,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你背后的人是谁?”
南篱淡淡看了他一眼:“狄家大爷急什么?小女子哪里说的不对,请你指出来!”
狄英杰冷笑:“我们月光城四大家族的事,哪需要你一个外人掺和,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听你在这里胡诌八扯的?”
南篱看向赖家老夫人:“狄家说不需要我这个外人参与,老夫人觉得呢?”
老夫人手里确实没有证据证明狄家蓄谋已久,赖家刚刚已经丢了脸,不能可她赖家一家丢人。
但老夫人也不相信南篱,她斜了一眼:“你怎么证明?”
南篱看向杜兴永:“狄家人的心机有多深沉,这件事杜家主最有发言权了!”
杜兴永想到昨天被狄家打劫,就一肚子火,但他也没有证据。
南篱笑笑:“狄老家主以身入局,害得杜家差点破产,杜家主不记得了?”
杜兴永一拍桌子:“狄偃堂老匹夫,你竟然敢算计我杜家,你中毒一事果然是自导自演的?!还有我杜府那粮食,你们是不是买通了下人,故意设局让我杜某往里钻?!”
狄老家主火冒三丈:“你放屁!明明是你杜家偷窃了我狄家的粮食,还给老夫下毒!”
狄英杰站起来,沉声道:“也不瞒各位,狄家丢窃粮食和财物,父亲亲自上门求助杜家,喝了你杜家主准备的茶水中的毒,狄家粮食也无端出现在了杜府的仓库,大家评评理,杜家是不是应该赔偿?”
众人都被整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杜家人和狄家对峙起来,谁也不让谁,大有不服就干的架势。
杜兴永冷哼:“狄老家主好算计,赖仓霖不能为你们所用,你们转头就盯上了我杜家,真当我杜家是好欺负的?”
狄老家主拄着鸠杖,满脸怒容:“我狄家的粮食就摆在你杜家的仓库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想抵赖不成?”
杜兴永反驳:“放屁,我杜某要是转移了你狄家的粮食,还会让你们看到?肯定是你狄家人里应外合,伙同我杜家的叛徒故意把粮食放进仓库里,趁此掏空我们杜家,心思真是歹毒至极!”
“你……”
狄老家主昨天中毒,休息了一晚上,身体已无大碍,现在又被气到了。
南篱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大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谁又都没有抓住冲突的重点,相互指责,爆黑料。
“狄家垄断月光城所有口粮,故意抬高价格,这样下去,我们就算有再多银子也不够用!”
“赖家占据衙门口,所有大大小小的官都是赖家的亲戚,不打点够了都不给办事,这像话吗?”
“谢家独占医药,看个小病小灾最少得十两银子起步,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真的不敢生病啊!”
“杜家铺子里的东西更是买不起,我家亲戚送来两匹布,给孩子做了两套衣服,结果还被杜家人收了二两银子的跨区域购买费,这上哪儿说理去?”
“……”
现场一度混乱。
南篱捏了一下星辰的脸颊,小家伙打了一个挺,笑得更开心了。
四大家族的人和旁系血亲,相互指责,语气里带着怒气。
“狄家的东西不仅贵,还不好,粮食发霉还有石子,蔬菜水果也不新鲜!”
“赖家府衙不作为,有点什么事都要攀关系走后门,让人苦不堪言!”
“杜家也黑心,日常用品价格高的离谱,关键是必须在他家买,不然就得吃官司!”
“谢家身为医者,却没有医者仁心的觉悟,谢家的大夫态度傲慢无理,看病不仅挑病人还得看心情,犬子就是救治不及时,延误时机导致丧了命,他们谢家真该死!”
“……”
南篱眸色沉沉,月光城四大家族垄断了所有行业,基本的需求都要受制于人。
真是害人不浅。
南篱想到上一世的菜篮子工程,低价、品类多、又充足,惠民政策实惠万民,保障了民众基本的生活需求。
大家有怨言,却只敢低声嘀咕,根本不敢反抗。
说到底,他们还是主子,比那些做奴隶的强太多了。
自从狄家丢了粮食,那些做奴隶的从昨天开始就没有饭吃,他们也只能喝点粥,他们更不敢有任何怨言,不然连粥都没得吃。
狄老家主冷笑连接:“老夫人诬陷我狄家预谋控制赖家,却拿不出证据!杜家又反咬一口,可那些粮食却明明白白摆在你杜家的仓库里!赖家、杜家什么时候联合起来了,想置我狄家于死地,做什么异想天开的美梦呢?!”
他看了一眼谢家主,拱了拱手:“老夫感谢谢神医昨天的救命之恩,这寿宴狄家无法再待下去了,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