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霄还是得到了线报,疫区现在用的就是南柯说的链霉素,他气得摔了桌子上的茶具,拳头砸在桌子上砰砰作响。
南柯看了心底不免发怵,但还是大着胆子拉住他的袖子:“太子哥哥消消气。”
“你也是一个没用的,关键时候帮不上一点忙,离我远一点!”傅九霄摔开她的手,满眼厌恶。
南柯还不能离开这条粗大腿,不然没有地方发挥她的才智,她只好厚着脸皮陪着笑脸。
“太子哥哥,祈知彧好像一早就知道这场鼠疫,才会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一语惊醒梦中人。
傅九霄这才转头看向南柯:“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南柯拉过他的手,语气温和柔媚:“祈知彧想在鼠疫事件上立功,在民间建立声望,可是他这系列行为不正说明他是有预谋的吗?”
傅九霄冷沉的面色缓和了些许,他眯了下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南柯直接说出了他的心声:“不管是不是真的,太子哥哥只需要坐实这件事,还怕他不主动找来吗?”
“哈哈哈……”
傅九霄在连续受挫之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的目标是祈知彧,尽快拿到天雷的制作方法。
很快,平州城谣言四起,镇北王祈知彧散播鼠疫病毒,又扮作活菩萨收买人心,给平州百姓提供药物和食物。
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祈知彧抗洪救灾有功,刚刚被封为镇北王,现在被有些人带节奏,不仅传出他制造了鼠疫,同时怀疑堤坝坍塌也是他的手笔。
顿时,民间舆论哗然。
南篱听到消息时,心里突然想到她从陈刺史和孙清宅子里收走的金银财宝,那是不是他们受贿的证据?
她这个大学渣现在还没有捋清这些官员的职责分工,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到时真把贪污罪证给收了,岂不是成全了那些贪官污吏?
面对这些谣言,祈知彧应该会有对策吧?
南篱扫了二房那边一眼,悄悄把祈书白叫到一边,低声讨论着什么。
“现在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为了你爹娘,趁太子还在平州,你要尽快下决定!”
祈书白听到南篱的话吓了一跳:“大嫂,绵绵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怎么能送给太子呢?”
南篱无奈道:“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我们也是侥幸几次逃脱,可现在所有人都没办法离开平州,他们想要灭了咱们祈家,易如反掌!”
祈书白语气冷冽:“那也不行!我大哥刚被封微镇北王,他们怎么会无端再动手?”
南篱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傻呀,那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麻痹民间大众的。如果你们祈家‘不小心’死在了鼠疫病毒下,谁又能说什么?”
“南篱,你这个恶妇!你居然想把我送给太子,你心肠歹毒如蛇蝎!”祈知绵怒气汹汹站出来,涨红的小脸因为怒气变了型。
她刚刚对南篱生出的一丝好感,在一瞬间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没、没有的事,你听错了!”南篱急忙辩解道。
“我都听清楚了,你想把我送给太子,还用我爹娘威胁我三哥!”
祈知绵都要气炸了,她小胸膛一起一伏的:“三哥,你说,刚刚南篱是不是这么说的?”
祈书白忙安抚,语气郑重道:“三哥不会把你送人的,更不会同意其他人把你送去给太子!”
南篱看着几个偷看的人窃窃私语,微微挑眉,却冷声道:“跟了太子有什么不好,他可是未来的皇帝,跟了他,祈家大房将来就是皇亲国戚!反正我已经给你们指出一条光明大道,你们要是一意孤行,到时害死了父母双亲,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祈书白很聪明,他虽然不明白南篱的用意,但很清楚大嫂不会害他家人。
他神色挣扎,才艰难地开口:“绵绵,现在私下都在传是大哥散播了鼠疫,如果你真的能嫁给太子……”
“三哥?”
祈知绵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你刚刚还说不会把我送给太子,这才刚说完,你就反悔了……”
南篱暗暗给祈书白点个赞,却讥讽出声:“如果你能救父母双亲,能救祈家这么多人,牺牲你一个又算什么呢,你不能太自私了!”
“呜呜呜……你们太欺负人了,我要告诉娘去……”祈知绵气到语无伦次,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南篱一把抓住她:“娘还病着,你告诉她,她肯定不同意。这是在救娘和家人的命,这点牺牲你都不肯吗?”
祈屿白也加入进来,语气沉重:“我们现在被封在平州城,如果不能及时找到靠山,我们祈家恐怕无法面对所有人的愤怒,到时就真的惨了!”
他对小妹说出这些话,真是于心不忍,但也只能尽量配合大嫂。
大嫂有很多机会离开,但一只陪伴在他们身边,还把娘亲葱鳄鱼嘴里抢了回来,救了娘的命。
他选择相信南篱。
南篱和祈书白一唱一和,把祈知绵给整崩溃了,她甚至真的觉得是自己自私,把全家都葬送了。
“我、让我想想……”祈知绵失魂落魄地离开,她突然很想念大哥,如果有大哥在,一定能保护好她的。
想到这里,祈知绵崩溃哭出了声:“大哥,你在哪里啊?”
南篱觉得自己可能玩过了,她也就是临时起意逗逗祈知绵,忙示意祈书白跟着,别真整出事来。
有人看到这一幕,偷偷报去了祈老夫人那里,老太婆听李娘子绘声绘色地描述南篱怎么劝解祈知绵。
祈老夫人一双混浊的双眼转动着,这么好的事,可不能让大房的人捷足先登了,这本就是她先想到的。
老夫人在见到太子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这个想法。
她打发走碎嘴子妇人,偷偷叫来祈淮之,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祈淮之听了,顿时眸光锃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的目光落在三房的祈绾绾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筹码又增加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