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吃了东西,恢复了一些体力,虽然没有眼神交流,却都默默转过头。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祈知彧摸了一下唇上残留的糕屑,脑海里却在回忆刚刚那个绵软的触碰,他只觉得心脏跳动都快了半拍,心里那根弦被狠狠拨弄了一下,脑子里有烟花瞬间炸裂开来。
这种略有窒息不受控的感觉,让这个多年征战沙场的铮铮铁骨男人有些不适,却又有一丝贪恋。
南篱从来不是忸怩的性子,也没介意初吻就这样丢了,可这气氛莫名让她心速加快,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呃……那些后来叫黑豹的黑衣人是什么人?我们还是先尽快离开这里,万一有人再追过来,我们就死定了。”
南篱刚要起身,就听到到祈知彧说:“有人来了。”
南篱在心里骂了一句脏的,抓住他的胳膊,背起来就跑。
只有一侧是路,反道是山崖,南篱背着他,看准山崖一处岩石,暂时可以藏身,便迅速攀爬过去。
他们掩映在石壁后面,这后面地方不大,但平坦整洁,足够四五个人容身。
“大人,没见到人。”
“他们会不会被水冲走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继续搜!”
几个黑衣人语气冷厉,他们提着刀和剑,在月色下寒光闪闪。
南篱在祈知彧耳边问:“你有把握杀几个?”
祈知彧被她吐气如兰的气息弄得耳朵痒痒的,也贴在她耳朵轻声说:“最多两三个。”
莫名一股躁意涌上南篱的心头,她狠狠揉了揉耳朵,才挥掉那点不适。
这男人有毒吧。
她离他远了点,又说:“还有一个炸药包,正常来说,可以全灭,但防止有漏网之鱼。”
不知她的瞬移有没有恢复,不然团灭不成问题。
“给我,我来。”祈知彧和她一起掉进河里,就算她身上有炸药包,那还能用吗?
不过,他也没多问。
南篱一伸手,凭空取物,把一个炸药包塞在他手上。
她就欺负他看不见,没毛病。
“怎么用?”祈知彧摸索了一下,小小一包,却威力无穷。
如果、如果这用到战场上,那还了得?
南篱打断了他的思绪:“用火折子点着引线……”
这时,下面传来了黑衣人的说话声。
“大人,没找到。”
“我们在下游也找了一圈,不见踪影。”
“我就不信,他们还遁地了不成?你们搜搜这山崖有没有洞口?”领头的大人非常愤怒。
“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去。”
南篱看着七八个人马上又要散开,她运用瞬移,点燃炸药包扔在了他们中间。
她消失的速度太快,祈知彧眉宇间染上了一抹疑惑,就算在他武功巅峰时,也未必能做到。
“什么东西?”
下面的黑衣人只看到人影一闪,一团带着火星子的东西就在身边燃起来。
“砰——”的一声,火药炸开。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没了气息。
南篱瞬移回到祈知彧身边,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还是这东西好用。”
“你……”祈知彧的好奇心已经按耐不住了。
“哔喱——”一声口哨声响起。
爆炸声吸引来了附近的黑衣人,他们迅速集结。
“完了,没有炸药了。”
南篱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身体软绵绵倒下。
祈知彧从微弱的视线里看到,一把揽过她,轻声道:“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
南篱立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不是,你还有后备军?难不成那些戴面具的黑衣人是你的人?”
她心里早已有了猜测。
祈知彧怀里一空,感觉心里好像被掏走了什么,他捻了捻指尖,温润透过皮肤,蔓延进心里。
很快,下面传来叮叮当当刀剑砍碰打斗的声音,很是激烈。
南篱疑惑:“你是不是早预料到,狗皇帝会在扶褚山这里动手?”
“是。”
“……你是不是打算把家人一起带走?”
“本来有这个计划,但是……”
南篱一拍脑门:“是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祈知彧神色淡然:“不全是。他们先是派人引出狼群,耗尽我的内力,然后又传出万金悬赏,用车轮战拖住我,让我顾不到家人,最后太子调配影卫来收尾。”
南篱听得心惊,这一步步的安排天衣无缝,祈知彧居然让狗皇帝忌惮到如此地步?
她心底疑惑,问:“那你的人怎么才来?”
祈知彧声音不疾不徐:“他们早来了,就隐藏在树上。被你的连弩和炸药震慑住了,才没有现身。”
南篱急道:“现在你和你的家人分开了,怎么办?”
“这样也好。只要我不在他们手上,他们暂时就不会动我的家人,也不会急着再扣我一顶谋反的帽子。”祈知彧冷笑。
话落,下面的打斗声停止,接着又传来“哔喱”的口哨声。
祈知彧回了一个口哨声。
戴黑豹面具的人听到,立马飞身上来,单膝跪地抱拳:“彧主,属下救驾来迟,请您责罚!”
南篱有一瞬这人叫她的恍惚,她看着单膝跪地的黑衣人,扯了下嘴角。
那人又说:“老爷和夫人还在山上,我们这就安排人去救。”
祈知彧眯了下眼睛,摆摆手道:“改变计划,暂时不用救。”
那人怔了一下,低头应道:“是。”
祈知彧又说:“你们在下面等我。”
“是。”
那人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南篱,飞身下去。
祈知彧语气沉沉:“南篱,麻烦你再帮我施一次针吧,我已经能看到一丝微弱是光亮。结束后,你想回伯爵府还是去其它地方,都随你。”
“你不怪我陷害你全家都流放了?”
南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这也许正是祈知彧希望的。
或者说,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那么问题来了,南篱或许也是他将计就计的一颗棋子。
她心底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快速流过,是恼怒?是解脱?还是其它什么,她没有抓住。
南篱以为自己是护送唐僧取经的孙猴子,结果唐僧提前撤了。
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