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郑勇郑武是丁家的家生子,不可能被三百两银子收买的,这也就骗骗老百姓,经不起查的。
西街疫区的民众们愤怒难消,短短几天,他们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搁谁身上谁不气?
“让他给我们下跪道歉,然后滚出平州城,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踏入这里半步!”
“对,要下跪道歉,才能解我们心头之恨!”
“我们这么多条人命,就算他是皇子,让他下跪道歉不过分吧?”
傅九霄微微蹙眉,傅九江那么傲骨的一个人,是不会下跪的,但他想到请愿书的事,还是应承下来。
“请大家放心,孤会让二皇弟给大家一个解释,做错事就是要付出代价!”
平民百姓听太子这样说,也就没有再提请愿书的事,他们无非就是想要一个说法,让心里平衡一点。
傅九霄准备离开,民众们欢送太子,百年难遇这样一个亲民的皇子,他们第一次感觉受到了尊重。
傅九霄在民众热烈的欢送下上了马车,他刚坐下来脸就垮了,要他这么高贵的太子去哄平民百姓,真是太难为他了。
不过,这种被人拥护的感觉挺好。
傅九霄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对车外的护卫说:“去找傅九江!”
“是。”护卫应声,让马夫掉头。
南篱隐在人群中,看着傅九霄离开,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他竟然会为南柯开脱,不知南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太子甘愿做这些事。
南柯这个穿越者,还是一个医学博士,确实有做这个世界女主的资本。
南篱嘴角的笑意逐渐深邃。
傅九江早就得到了消息,让他来给太子背锅,做什么美梦呢?
谋士白言朗看着傅九江又砸了一屋子瓷器,他垂着头,站在一旁不语。
侍卫敲门进来:“殿下,太子来了!”
傅九江冷笑:“呵呵,他怎么有脸来的?”
白言朗道:“不妨听他怎么说?”
傅九江瞟了他一眼,沉声道:“让他进来!”
白言朗低声道:“殿下不出去迎接,不合礼数!”
“怎么?到了我的地盘,还想让我继续与他虚与委蛇?”傅九江就不是肯吃亏的性子。
“皇兄这不是主动来找你了吗?”傅九霄微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傅九霄看到进来的人,冷笑一声:“往我身上喷脏水,你也配做皇兄?”
傅九霄也不恼,他扫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瓷器,轻声道:“现在平州百姓都认为是你下的毒,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你有投放鼠疫的前科。”
傅九江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嘴角勾笑:“那你也休想把屎盆子扣在本王头上!”
“啧啧啧,你已经不是康王了,这自称需要改一改了!”
傅九霄满脸戏谑,继续道:“你是想让父皇收到万民请愿书吗,那时就算父皇知道是我做的,你猜,他会保你还是保我?”
傅九江眼底的阴鸷逐渐冰冷,他心里很清楚皇上的选择,二选一,他肯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而且,两个皇子都做出这种丑闻,皇上是不会让这种丑闻传得人尽皆知。
那就只能舍弃一个。
只能是他。
傅九江非常气愤,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如今他还能平平安安站在这里,也得益于父皇对死去母妃的忌惮。
傅九江弯腰捡起一个碎瓷片,他嘴角噙笑:“本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太子皇兄陪着我,那可就便宜四皇弟了!”
傅九霄陡然变脸:“你?!”
白言朗忙解围道:“太子殿下勿恼,二皇子殿下现在不能再承受皇上的怒火了,如果您逼他无路可走,到时两败俱伤,可就便宜了别人!”
傅九霄想想也对,但他更想趁机干掉这个最有实力的二皇弟。
可傅九江不是好摆弄的人。
傅九霄冷声道:“二皇弟,不管怎样,你投放鼠疫的事人尽皆知,你不出面解释一下说不过去!”
傅九江与他四目相对,眼底迸射出寒芒:“本王自会跟平州百姓赔罪,就不需要皇兄操心了!”
傅九霄淡淡一笑:“平州百姓的要求也不高,他们要你下跪道歉,并滚出平州城,以后不许再踏入半步!相信二皇弟能够做得到!”
“呵呵!”
傅九江冷笑:“本王是皇子,让我下跪?他们这些贱民受得起吗?”
“哦?”
傅九霄饶有兴趣,问道:“二皇弟在平州有多少兵马?能与数万百姓对抗?”
傅九江要不是得到消息,胡乘林带了五千精兵已经潜入平州城,他想趁机抓住祈知彧,不然,他早就离开了,也不会留到现在。
现在无辜被扣了个屎盆子。
傅九江眼底喷出愤怒的火苗,他拳头攥得咔咔响:“傅九霄你就是一个大草包,如果不是依仗你外祖家,你的太子之位早就换人了!”
傅九霄难得把傅九江气成这样,他心情舒畅:“是啊,有个得力的外祖家确实不错,可惜你这辈子是别想了!记得下辈子投个好胎哦!”
傅九江咬牙切齿,这是他心底的痛,身份是他无法逾越的障碍。
傅九江知道道歉这件事躲不过,但想让他给全城百姓下跪,那是做梦!
他压下心底的羞恼,挺直腰板沉声道:“本王可以帮你解释一下下毒的事,但想让本王担下这个罪名是不可能的,下跪道歉就更不可能!”
傅九霄微挑眉梢:“孤可以在民众面前为你求情,希望二皇弟到时不要让孤失望啊!”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阴鸷冷沉,一个得意轻笑,眼底却是想弄死对方的狠绝。
他们俩个从小明争暗斗,像是天敌,都恨不得立刻弄死对方。
傅九江看着傅九霄得意的离开,他心底的恨意更加浓烈,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吓得白言朗身子一抖。
傅九江心里恨,他明明是大皇子,就因为是宫女所生,只能在嫡母生了太子之后再“出生”。
虽然当时的皇上还没有登基,子承父业立嫡不立长,但当时父皇想给先皇留下好印象,就隐瞒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