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篱一脸讥诮,甩给她一个挑衅的表情,推着大娘子进了驿站。
跟她讲礼让道德,关键她压根就没有这玩意。
范筠不可置信地看着南篱离开的背影,祈老夫人气得直捂心口:“孽子孽孙,老身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会有她们这些不孝子孙?”
气死她了。
祈知绵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们跳脚,瞬间心情舒畅。
范筠看到她,像抓到了最后一丝希望:“绵绵,把你的位置让给祖母吧,祖母病了,再不好好休息,真的会出事的。我们都还年轻,这一晚怎么都能过。”
祈知绵听到她说话,一件件令她心寒的事情立刻闪近脑海,让她的心逐渐冰冷。
父亲高烧时祖母的冷漠;她背着沉重包裹时二房的冷眼;范筠把她推倒在熊瞎子面前时的无助;二房对她们围剿时的无情……
祈知绵原本还觉得她们有一点可怜,现在瞬间清醒,她再傻也不会去帮想要她们命的畜生。
相比起来,南篱不止救了她一次,还肯出钱给她们买通铺。
想到这,祈知绵转身就走。
范筠在后面喊:“绵绵,你一直是最孝顺的,你帮帮祖母吧……”
祈知绵跑得更快了,相比南篱和亲娘,她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但心里门清。
心里活动也一点没少。
驿站内,小满已经安排好铺位,祈屿白把蓝天轻轻放下,满眼担忧。
“蓝儿,疼不疼?”
“屿白哥哥,你已经问了十几遍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蓝天声音无力,惨白着脸,精神状态有些差。
“你疼得厉害就说出来,姐姐会有办法的。”祈屿白心里的南篱是万能的。
南篱暗暗摇头,从背篓里取出草药摆在一边,这个既可以驱蚊虫,还可以净化空气,毕竟这里的人太多了。
一路上就靠它了,不然就凭她这招蚊子的体质,早被蚊子叮得满身是包。
祈知绵看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南篱冷眼回她:“瞅啥瞅,不用洗衣服,不用吃晚饭啊?”
不能给她好脸色,不然这小丫头不长记性,再被二房的人利用就麻烦了。
祈知绵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她嘴快过脑子:“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巴掌。
祈知绵抱起要洗的衣服转身离开,还不忘狠狠瞪她一眼,奶凶奶凶的。
为什么一对上南篱,她就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呢?
南篱睨着她的背影,色厉内荏的丫头,今天战斗力有点弱。
看来真被席文吓到了。
她得找点事,把那些隐藏暗处的人揪出来,总在身边晃悠,不安心。
此时,陈氏像是一个大功臣,被祈家二房的人簇拥着走进来。
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带二房三房的人进来通铺,连王浩都对她点头哈腰的。
南篱眼底神色冷淡,这女人还真不简单。
她低着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南篱嘴角不禁弯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陈氏这种毒和祈家老夫人她们的还不同,先是麻痹神经末端,包括皮肤,最后是肢端残废,也就是手脚都会扭曲变形,无法站立也无法用手。
祈屿白和祈书白找来了烧火的木头,在驿站院子外搭了个锅开始煮野菜。
就着发下来的粗面馒头,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南篱从二房的人面前经过,大大方方走到柜台前,问:“有什么好酒好肉卖吗?”
驿丞年方四十多岁,体型微胖,他回道:“只有浊酒,还有一些酱牛肉,小娘子需要多少?”
“酱牛肉有多少我都要了,还有其它菜也上一些。”南篱把银票拍在桌子上,样子很是豪迈,引得二房三房的人纷纷驻足。
他们眼底都是怒火,祈家大房凭什么能住通铺,还有钱买酒买肉?
他们立马觉得,陈氏和南篱比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用,眼神中的恭敬瞬间褪去大半。
他们也好想喝酒吃肉。
席嫣也正好出来看到这一幕,她阴阳怪气的说:“驿丞,有些人的钱来路不明,你们可得小心点,别被人给坑了。”
驿丞拿银票的手一顿。
南篱神色淡然,轻启红唇:“你席家的银子来路多正啊,贩卖军粮和物资,连在边关拼命将士的口粮都不放过,你们家人现在还能活着,你还能站在这里叫嚣,是我大宣国皇上太过仁慈了!”
“你……还不是被你这个贱人陷害,才连累到我们的?”席嫣辩驳。
南篱扬唇轻笑:“你是说,是皇上冤枉你席家了?你还是想说,皇上是个昏君?”
先扣一顶大帽子,看她怎么摘?
席家确实做了犯法的事,就算没有,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席家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席家就是太子和二皇子争斗的牺牲品。
席嫣本想说南篱的钱来路不正,说不定是跟哪个野男人厮混才得来的。
她再傻,也不敢接南篱的话说皇上是昏君,她咬牙切齿,完全被带偏了。
席嫣被气得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篱嘴角轻嗤,就这?
两句半就被怼成这个熊样,怎么好意思来她面前鼓噪的?
跟在后面的席母一把拉过席嫣,深深看了南篱一眼,拽着人往外走。
南篱接过驿丞拿来的浊酒和酱牛肉,在祈老夫人嫉妒恨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回到大通铺。
正好云儿帮蓝天擦洗过脸和手,大娘子端着一锅粥走进来,后面跟着祈承年亦步亦趋,妇唱夫随。
大家准备吃饭。
“娘,我买了浊酒和牛肉。”
南篱把东西放在他们面前,又小声说:“马上会有大暴雨,这几天应该都走不掉,幸好我们屯有不少吃的。”
“哎呀,那可要把我们的东西护好了,别被人抢了去。”大娘子满脸担心,瞥了眼不远处二房三房的人。
“放心吧,娘,我和二哥把东西都搬进来了。”祈书白坐下来,先给大娘子盛了碗粥。
这种关系到生存的口粮,他们不敢有一点马虎。
南篱也不担心,就算被人抢了,她也不会让他们饿着。
她把浊酒放在祈承年面前:“祈伯伯,难得好好休息一下,这个酒是买给您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您对付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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