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篱脑子里很清楚她在画卷里,面前这位老者就是画卷里的老道,或许她还在对福利院的事念念不忘。
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可清风拂面、涧水湿润感都是那么真实。
不会是,她这又穿画了?
人家穿书她穿画,可这“域主”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会是她的空间吧?
敬和道人笑容和蔼,看着她迷惑的表情,说:“这一方世界只属于域主一人,您想怎么建造这里,都要看您自己。”
南篱看了一眼四周弥漫的云雾,峭石嶙峋,瀑入深渊,她能怎么建造?
这下,她不仅头疼,身上的疼痛也更清晰了。
“有药吗?”她是个怕疼的人,随口问道。
“请域主随贫道来。”敬和抓着她的手腕飘飞出去。
南篱晕晕乎乎在山水间穿梭,只觉耳边风声掠过,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转瞬间,他们站在一座房屋外,只看清上面隐隐约约写着“医馆”两个字。
南篱周身置在迷雾之中,她随着老道往里走,接着就听到里面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爷爷……”
“哈哈哈……”
敬和道长满脸笑容,快步走过去,弯腰抱起一个绿裙汉服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奶娃娃。
南篱眼睛一亮,不禁满脸惊喜,这女娃娃不是福利院的小茯苓吗?
上一世,继母白茹为了媒体宣传总做表面文章,经常带着她和南柯到福利院做义工,不仅能表现她慈爱的一面,又能给外界她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错觉。
刚开始,南篱很抗拒,拍出来的宣传照片都是冷冷的,还被白茹教训过。
后来,福利院里的奶娃娃们把自己最喜爱的东西送给南篱,那纯净怯生的眼神让她心思动容,逐渐和她们成为了朋友。
小茯苓几个奶娃娃是她在那个世界唯一真心的朋友,也是她的救赎。
可是好景不长,出了一件事,让南篱痛不欲生,心灰意冷。
南家做房地产生意,拖欠工人工资,有个工人因缺钱救治儿子耽误了最佳时机,导致死亡,他扛着煤气罐跟踪白茹到了福利院,引爆了煤气瓶。
当场致使七名小朋友死亡。
白茹只伤了腿,这件事让南篱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这就是南篱为什么在拍卖现场高价拍下了这幅画的缘由。
父亲南城得知南家巨额拍下一幅破画后面目狰狞,对南篱咆哮如雷,把画卷狠狠摔在她身上,大骂她是废物,是孽子。
白茹和南柯母女俩还在一旁茶里茶气,表面是在劝解,实际是在暗暗拱火。
南篱嘴角轻嘲,看这一家三口这样齐心对她这个外人,她心里的难受和酸涩逐渐变成了冷硬。
直到她看着父亲给白茹使了一个眼色,她的心也彻底凉了,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留恋也消失殆尽。
白茹不声不响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门口便停下一辆商务车,车身上“五台山精神病院”几个红色的字异常显眼。
南篱眼底一片灰暗,之前她就窃听到继母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计划,早已在家里别墅各处埋下了足够多的炸药。
毁灭吧,她要带着这渣爹一家三口进地狱。
一个都不能少。
在两个穿着白大褂男医生死死按住她的时候,南篱没有任何挣扎,她只诡异地朝父亲笑笑。
那个笑容莫名让南城心里发寒。
南篱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果断按下了手里的遥控。
随即“轰”的一声,所有人都来不及叫出声,六个人分分钟被炸成了骨肉碎沫,整栋别墅被夷为平地!
神奇的是,被南城扔下的画卷随着画轴滚落到沙发下躲过一劫,爆炸后,它沾染上了南篱的血液,便有了生命一般。
“小茯苓?”南篱看到奶娃娃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奶娃娃看到她也是眼睛一亮:“爷爷,你说的就是篱姐姐吗?”
“对,她受伤了,你帮她看看。”敬和道长放下她回应了一句。
南篱心底酸涩,不可置信抱起茯苓,这是真的吗?
茯苓小手搭上她的手腕,小眉毛拧到了一起:“篱姐姐,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弱啊,这脸上是毒素堆积造成的。你的伤口在发炎,高烧39度2,再这样下去你就要没命了,我先带你泡个药浴吧。”
南篱被她的话逗笑了,她打量干净整洁的药房,各种摆设比古装电视剧里的情景还要齐全完备。
她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相信她,小茯苓不会让你失望的。”道长走到一边去喝茶了,完全不顾南篱满眼的疑惑。
南篱看着茯苓乖巧伶俐,还是活着时候萌萌哒的模样,抹了下眼角的湿润。
“篱姐姐要相信我哦。”南篱被她拉去旁边的房间。
木桶里氤氲着雾气,空气中飘着药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就像知道她要来一样。
南篱疲弱的身体浸入温水里,瞬间抽筋剥骨的痛感席卷而来,但她没有力气挣扎。
南篱直接痛得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她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冷。
奶娃娃给她脸上敷了一层黏黏腻腻的东西,还在旁边不满地唠叨着:“篱姐姐应该遭了不少罪吧,是哪个大坏蛋把姐姐变得这么丑?”
南篱心里却想到,这副身体是原主的,茯苓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南篱使出吃奶的力气从木桶里爬出来,才发现她泡过的水是黑的,还散发出阵阵恶臭味。
她又冲了两遍温水,才感觉清爽干净了。
茯苓把南篱按在木床上,给她伤口上敷了药膏,又给她准备了个水囊,入口的水丝丝甜甜的。
这时,她才问出那句:“青禾……”还活着吗?
南篱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福利院爆炸逝去那七个孩子一直都是她的牵绊,她为此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喝得醉醺醺的。
“篱姐姐放心,他们都很好,你以后会看到他们哒。”茯苓虽然奶声奶气的,但是做起事来手脚麻利。
她给南篱换了一套白色短打便服,并嘱咐了一句:“篱姐姐还需要两次药浴便可痊愈。”
【作者题外话】:南篱是个大学渣,她在流放路上需要的医学知识都是来自茯苓,多交代了一些,主要是想表达,南篱的很多知识来自自主实践,不是灌输式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