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心寒,既然没人顾忌到她的死活,她也没有必要顾忌舅舅一家人的生死,趁着夜色,她逃走了。
韩梅现在想起来,她之所以被王开看上,是因为表妹故意在大街上扯下了她的面纱,这才惹来了祸端。
舅舅家这个表妹不是个好相与的,她看上了韩梅的未婚夫,便把自己的表姐推进了火坑。
韩梅逃婚,舅舅一家受到了牵连,表妹便只能替嫁,上了扶首山。
舅舅一家被迫背井离乡,也算罪有应得。
王开一直对韩梅念念不忘,那惊鸿一瞥总是在脑中闪过,这就应验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后来王开得到消息,韩梅上了卧虎山,做了吴策的压寨夫人。
这让王开气恼不已,同样是山匪,而且扶首山更大更有实力,凭什么吴策能抱得美人归?
当时的蒋植只是王开手下一个参事,他主动请缨,为大当家报仇。
王开许诺他,如果能杀了吴策,就扶植他做卧虎山的大当家。
吴策对人一向宽厚,卧虎山的兄弟主要以种田为生,除非那种为祸百姓的恶霸,才会被他的人打劫。
所以卧虎山一向安稳,兄弟们对吴策也是非常敬重,蒋植一直无从下手。
蒋植就是一个小人,他心生歹念,勾结当地官府,故意构陷吴策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朝廷便派兵来镇压,直接灭了卧虎山。
卧虎山被灭,蒋植又回到了扶首山,因为没能杀了吴策,他也不敢邀功。
但这人很会察言观色,当时的二当家总是阻拦王开惹是生非,他便密谋杀了二当家。
蒋植的所作所为得到了王开的赏识,扶首山再无人敢违背他,王开直接让他取代了原来的二当家。
吴策虽然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但看到这情形,也大概猜出来个八九不离十。
他冷笑一声:“蒋植,你背信弃义,居然还能坐上扶首山的二当家,可见这扶首山也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蒋植不以为然:“吴策,没能让你死在牢里,算你命大,但今天你落在我们手里,就别想再走出去半步!”
吴策看了一眼王开,道:“看来,蒋植才是这里的大当家,如此奸诈的小人,在这里作威作福,大当家就不怕走了我的老路?”
王开平静无波的眸子微微一荡,他淡然的眼神看向蒋植,让蒋植后背无端冒出一身冷汗。
他连忙恭敬地解释道:“大当家,你别上了他的当,大哥是我蒋植的再生父母,我这辈子只会效忠大哥一人!”
吴策冷嗤:“你以前对我也说过同样的话!”
王开语气淡淡:“我们兄弟之间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的,今天你落在了我的手里,就别想活着出去!”
吴策毫不畏惧,他意有所指:“我识人不清,死不足惜,只希望大当家别为他人白白做了嫁衣!”
王开眯了眯眼睛,沉声吩咐道:“押下去,直接杀了喂山里的野兽!”
“慢着!”萧逸一脸痞笑走进来,拦住了两个要把吴策拖下去的属山匪。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王开道:“大哥,我觉得吴策说得没错,这人啊,品行很重要,能背主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蒋植脸色一沉,眼底一片阴鸷,这个小子一直跟他作对,但大当家对这人很是宽待,不知什么原因?
蒋植有派人查过萧逸,只查到他杀了养父母,才上了扶首山。
蒋植不相信,萧逸应该有更深的背景,不然王开不可能这么信任他,但他查不到更多信息。
王开从一个逃荒的穷小子坐上扶首山大当家,靠的是心狠手辣。
二十多年前,王开王东兄弟俩走投无路,逃荒到了扶首山。
当时的大当家很和善,收留了这一对难兄难弟,他见王开聪明勤快,就把小女儿许配给了他。
可是,王开是个有野心的人,他逐渐壮大自己的力量,最后把老当家囚禁致死,把自己的媳妇逼疯了。
扶首山从此成了真正的山匪窝,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王开这个大当家的位置就是抢来的,是他费尽心思勾引了老当家的小女儿,非他不嫁。
王开本就疑心病重,吴策的话对他触动很大,再加上萧逸“好意提醒”,他心里已经起了杀意。
蒋植太了解这个大当家了,手段暴戾残忍,连亲弟弟都差点被他杀了,现在只是挂了三当家的名,没有任何权利,几乎是个透明人。
何况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吴策的挑拨离间明显起了作用,蒋植皱眉,整个人紧绷着,如果王开不信任他,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蒋植眼底闪过一丝惊惧和狠戾,他可不是被动的人,不会坐在这里等死。
萧逸痞笑一声:“二当家,怎么?你不会是被小爷戳破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想对大当家做点什么吧?”
蒋植心底一沉,却淡然一笑:“我跟大当家可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岂是你们三言两语能挑拨的?”
当年是蒋植给王开出的主意,有意勾引老当家的小女儿,如果不是那女人看不上他,也轮不到王开这个小白脸。
王开又岂会不知当年的事?
蒋植脸色阴沉:“萧逸,你别太过分,你把吴策带过来,是故意让大当家想起当年的事吗,我倒要问问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韩梅宁愿嫁卧虎山的吴策,也不愿意上扶首山,这不是羞辱人吗?
萧逸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呵呵一笑:“小爷就是有意的,让大当家看看你的嘴脸,你有意见?”
蒋植有些不甘心,道:“大当家,这么多年我们安安稳稳待在扶首山,我们没有被官府打败,却要被自己人整死?!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大当家可要看清楚啊?”
“你在教我做事?”
王开深深看了他一眼,让蒋植再次冷汗涔涔:“你们都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些事我自有判断。我们是兄弟,这个时候要一致对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