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夫的治疗,孙易宁捡回来一条命,但他却废了,就算这样,他还一直关切地追问看守的狱卒,孟宸的下落。
狱卒讥笑出声:“还是关心好你自己吧,孙家私造兵器、盗窃储备粮,铁证如山,随便哪一件拎出来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祈如萍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机,孙家完了,她儿子也废了,她苦心经营了十八年的家庭散了!
人一旦失去了希望,便会颓废到双目呆滞,仿佛一下老去了十几岁。
祈如萍躲过了祈家的抄家流放,却没有躲过孙家的覆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孙氏疯疯癫癫回到刺史府,她支走身边的下人,找了一条白绫,上吊自尽了。
陈青山把所有罪责推在孙清身上,他只承认监管不严之责,主动脱下官服摘下官帽,在战战兢兢中等待皇上的裁决。
陈青山在心里祈祷,太子能看在他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保他一条命。
殊不知,太子都自身难保。
刺史官居从三品,也算是地方大吏,如果没有巡抚的出现,他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暴露。
但陈青山就是这么不走运,遇到了巡查的沈巡抚,他坐立不安中等待,最后还是决定跑路。
却不想,外面早已有人把守,大半夜把他从后门提溜了回去。
南篱趁乱,把二皇子囤积的中草药又放了回去,沈巡抚接到消息,直接查抄出来,看到堆积如山的草药,惊得他连夜写了奏折。
皇帝无形中拔出来一堆蛀虫,南篱和祈知彧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让这些腌臜事全部曝光在民众的眼底下。
顺德帝接到奏折,气得直接摔了出去。
他现在觉得,祈知彧不是隐患,这两个儿子才是最大的隐患!
不管什么破事,都能沾上边,处处都有他们的影子!
为国为民的好事,一件不做。
顺德帝心里已经有废除傅九霄太子之位和废除傅九江的王位的想法,只是现在傅九霄得到了天雷制作方法,他还不能立刻废掉太子。
顺德帝思量再三,决定下旨先废除二皇子的康王之位,同时消减他的权势。
把陈青山先打入大牢,让沈巡抚把所有事情查清楚,该斩的斩,该杀的杀。
顺德帝又怎么会没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可控因素,不管是修堤筑坝,还是平州鼠疫,都出现了豹脸图案,祈知彧跟江湖上的黑豹组织是什么关系?
但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现在民意激愤,如果处理不得当,祈知彧借机反了也未可知。
他这个皇帝做的太难了,两个又蠢又不争气的儿子斗来斗去,最后伤的是他们自己。
傅九江接到圣旨的时候,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是大发雷霆砸了屋子里的东西。
“太子有后盾就可以有恃无恐,他一个草包,就凭外祖是左相就可以为所欲为?”
白言朗战战兢兢,道:“殿下,您与黎右相家小女儿……”
原来他是康王,本有意黎右相家小女儿做正妃,但顺德帝一直没有同意。
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傅九江冷冷哼了一声:“死老头不会是想把黎右相女儿赐婚给四弟吧?”
白言朗忙躬身道:“在下也是这样猜测的,这样就形成了太子、您和四皇子的三足鼎立之势。”
他是最弱的那一环。
傅九江讥笑出声:“呵呵,父皇的算盘打得可真好,我却不能如他的愿。”
“殿下不如先下手为强。”白言朗眼底深意明显。
傅九江却冷冷看向他:“父皇现在相信傅九霄得到了祈知彧天雷的制作方法,所以不敢废太子,这都是你出的损主意!”
白言朗淡声回道:“殿下,这根刺已经埋下,以皇上多疑的性子,还怕哪天不会直接拔除吗?”
傅九江冷冷扯了一下嘴角:“本王已经等不及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前这种波折以后还会有,殿下想要成就大事,一定要沉得住气!”
白言朗又劝道:“您现在就回一封亲笔信给皇上,忏悔自己的错误,以平息皇上的怒火。”
“殿下,哪一位成大事的人不是经历颇多磨难,您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
白言朗一顿苦口婆心地劝导,才把傅九江的毛捋顺了,坐下来给顺德帝写了回信,合理规避自己错误的同时,又揽下了责任。
白言朗帮他修改润色过后,才派人送回京城。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皇上给四皇子和黎右相女儿赐婚,年底完婚。
傅九江得到消息后又发了一通脾气,他就像一个附赠品,在皇帝心里没有一点存在价值。
此时。
太子傅九霄得知傅九江被削夺了王位,不禁拍手叫好。
“叫他处处跟我争,一个宫女生的儿子想跟我抢皇位,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南柯满脸娇笑:“太子就是太子,本就是天命所归,现在又笼络了民心,谁都抢不去你的位子!”
“多亏柯儿妹妹的好主意,现在平州城谁人不知孤与他们一起抗疫,一起度过难关!”
傅九霄甚是得意,他虽然累了几天,但是得到了皇上的肯定。
他完全没有理会陈青山被下狱的事,他只是损失了一枚棋子罢了,想投靠他的人多得是。
傅九霄摩挲着那枚子弹头,嘴角轻笑,傅九江只是仗着军功,才做了康王,现在被褫夺封号,就更没办法跟他比了。
同时,李向允带给他一个炸裂的消息,左相府被盗,全部家当不见了。
而且给他准备的活动经费也没了,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九霄傻眼了,没有钱他怎么活?
从小到大,傅九霄从来就没有缺过钱,一直大手大脚奢靡习惯了,缺钱的日子怎么过?
他想象不出来。
傅九霄突然想到陈青山,他来平州后,就听说刺史府被盗了。
再想到囤积的粮食现在没有一点消息,傅九霄被气笑了,一个个的都被盗了,他们是被盗贼盯上了吗?
南柯满眼愤恨,提醒太子道:“南篱,一定是南篱做的!”
即使不是她做的,也必须算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