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炀耸了耸肩膀,说话的语调依旧轻松愉悦,“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要请我吃贵的!不是我自己要求的。”
“好好好,我请你吃最贵最好的!”
面对着顾展炀,黎湘总是有一种,面对一个未成年小男生的感觉。
有时候想到要和身边的这些人断绝关系,黎湘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其实顾展炀也是无辜受到连累的。
他不知道自己和战擎洲协议的关系,不过是觉得与自己比较合得来想要成为好朋友,结果自己好端端的,就突然说出要绝交的话,确实挺够伤人的。
两个人在当地的美食推荐上找到一家高档的法国餐厅。
精致华美的装潢,悠扬悦耳的小提琴音乐和钢琴曲交织搭配在一起,让人恍然生出一种身处于异国他乡之感。
顾展炀实际上是来过这家餐厅的。
他常年游玩在外,国内的这些城市早已经走了个遍。
但他始终装作一次都没来过的样子,让服务生推荐招牌菜品,可他点出来的几分菜都是符合黎湘口味的。
“顾展炀,今天就是麻烦你了,你不是要在附近谈生意吗?等回去的时候我再请你吃一顿饭。”
黎湘心里始终觉得有些愧疚,她认为顾展炀只是她和战擎洲这场婚约关系中的受害者。
顾展当然愿意和黎湘吃饭,他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笑容太过于得意,状态既绅士又优雅。
“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说过为美人服务是每个绅士应有的作为,所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黎湘只当顾展炀是随口一说。
毕竟战擎洲和手下战云,都和她透露过顾展炀是花花公子的这件事。
他既然阅女无数,这种奉承赞美的话,自然是脱口而出。
绅士都喜欢帮美女切牛排,这是黎湘总结出的一条规律。
顾展炀将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个又一个方便入口的小块,然后将自己的牛排与黎湘对换。
他的这般做法,和战擎洲一模一样。
一瞬之间,黎湘竟是把对面的男人看成了战擎洲。
这种错觉的出现,当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战擎洲?
看着面前被切成小块的牛排,黎湘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从何下口。
顾展炀并没有注意到黎湘的异样,正在悠哉的切着面前那一块完整的牛排。
黎湘插起一块牛排放在嘴里,明明是娇嫩可口的小菲力牛肉,吃在嘴里却是索然无味。
如果今天送自己来学校的人是战擎洲,那么现在在这家餐厅吃饭的,就会是他们两个人了。
第一天来学校报到,总觉得心里有些遗憾,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难道是因为战擎洲没有送自己来学校吗?
察觉到心中出现的这一想法,黎湘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这一想法甩开。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出现呢?
战擎洲来不来学校送自己,和那个遗憾的感觉出现根本毫无关联!
顾展炀才发现黎湘脸上表情的异样,他开口询问道,“怎么了?是这家餐厅不好吃吗?”
黎湘这才收回思绪,“不是,我只是在想校园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心里有些期待。”
顾展炀轻轻一笑,他的笑容柔和温煦,不管是不是伪装出来的虚假,看在眼里都有一种格外真实之感。
“原来是这样,你是不是有一天开学焦虑症?”
黎湘一愣,“还有这种病?”
顾展炀点点头,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当然有这种病,尤其容易发生在像你这样受人瞩目的漂亮学妹身上。”
他已经知道学校论坛上发生的事了。
就在刚才顾展炀收到手下助理发来的消息,告知他和黎湘的互动被拍成照片和视频,发在研浦大学在校园论坛上,并且很快就被顶成了最热的帖子。
要不是怕黎湘看到,在帖子底下做出澄清,他肯定要兴奋的拉着黎湘一起点赞评论。
顾展炀当即安排了一些人,去这条帖子底下评论幸福99。
黎湘虽然也有注意到,在学校的时候一些同学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但也并没多想。
毕竟她身旁有顾展炀这个大腕在,这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六位数以上,开进校园的那辆豪华跑车更是顶级系列。
研浦大学所在的大部分都是富家子弟,当然一眼就看出他这个人的身价。
再看黎湘自己,因为不想过于高调,换上了普通一些的衣服收拾,浑身上下加在一起,还不到一万块钱。
顾展炀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双温润干净的桃花眼眸当中,带着几分隐隐涌动着的情愫。
“这段时间我会经常来这边做生意,我老姐把区域经理的职位交给我,我会经常往返附近这几个城市。”
他微微倾身向前凑了凑,在窗外投射进来的光芒的笼罩下,男人的面容轮廓柔和,带着十足温暖的笑意,“所以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我所负责的这些工作一点都不忙,平时交给助理做就行,我可以一直做服务于公主的骑士,我和战擎洲不一样,我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黎湘心里有一瞬间的动容。
作为朋友,顾展炀的确很令人心暖,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避嫌。
其实顾展炀所说的这些话,最让黎湘有所触动的还是与战擎洲有关的内容。
他说战擎洲的时间不属于自己,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那个男人总是很忙,即便是在休息的时间,如果接到紧急电话也要马上离开。
战擎洲和别人不同,他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休闲时光,他这对身体就好像是为了工作和忙碌而生。
他身上肩负着巨大的重任,有些事情危险又可怕,黎湘就算不知道具体都是些什么事情,很多时候也会担惊受怕,生怕哪天晚上战擎洲还会像之前那样浑身是伤的出现。
她至今还能够清楚的记得,战擎洲满是刀伤的那个夜晚。
那是战擎洲第一次向外展露脆弱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