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毅摇了摇头,“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我就是来看看你,两个小时之后,就要继续起飞了。”
“来,跟舅舅喝一杯。”
寒毅端起酒杯,战擎洲和对方碰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战擎洲一向话少,寒毅显然也了解,无需战擎洲多言,他继续开口,“我前几天见到云轻柔那孩子了。”
战擎洲眉间微蹙,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那个名字。
寒毅抽了一口雪茄,吐出来的烟雾模糊了视线。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云轻柔增进一下感情?她可是一见到,我就不停的询问关于你的事情,你还打算躲着她吗?”
战擎洲面容冷峻淡漠,说话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听不出有何情绪,“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寒毅露出无奈之色,“云轻柔身份尊贵,是唯一能够与你相配的女人。”
“她母亲和你母亲从小就有打算让你们两个定亲,话虽然没有明摆的说出来,但双方心里都清楚的很。”
“我看你事业现在也达到顶峰了,该考虑考虑感情的事情了。”
战擎洲不语,心中所想的,并不是那个名叫云轻柔的女人的事情,而是想着黎湘。
云轻柔是邻国的一位公主,自古两国相交,通常都是用联姻的方式,来换取和平。
战擎洲和云轻柔身份匹配,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人应该结为连理。
寒毅和云轻柔的父亲,双方早就已经默认了两人的关系,只是战擎洲还迟迟没有开口。
云轻柔自几年之前,见过战擎洲一面后,便念念不忘,等待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他的新娘。
见战擎洲沉默,寒毅以为他只是不想提起婚事。
毕竟这孩子幼年不幸,母亲和父亲的婚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战擎洲会对婚事抗拒也属正常。
这道坎儿,还得靠他自己迈过去才行。
寒毅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也该出发去临时机场了。
他出行坐的是私人直升飞机。
虽如此,起飞时间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尤其还要去往另外一个国家。
“好了,舅舅该走了,云轻柔那孩子很喜欢你,你别辜负了人家,事业忙得差不多了,也该成家了。”
寒毅将雪茄掐灭,起身准备离开。
在临走之前,他还有几件事要嘱咐战擎洲。
“少和战家那些人来往,一个个简直是狼心狗肺!尤其是那个战铭威!”
寒毅显然对战家的人不满,当初他姐姐受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委屈,他是清楚的!
“替我和老爷子问句好,战家的几位长辈,只有老爷子我最敬重!”
寒毅脸色缓和一些,抬起手拍了拍战擎洲的肩膀,“你好好保重!”
战擎洲送寒毅离开。
男人站在会馆门口,目送着寒毅的车子渐渐远逝,有些若有所思。
他和黎湘的这段婚姻,究竟该不该做数?
战擎洲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他是寒门少主,更是掖幽园的主人,和云轻柔成婚的确是最佳选择,但却不是最优选择。
男人伫立在夜色之中,一阵冷风略过,吹散额前的一缕碎发。
回去的路上,战擎洲脑海当中所想的,都是与黎湘有关的事情。
他和黎湘的婚约是老爷子定下的,而他与那个女人之间也有协议,并且就快要到期了。
三个月、最多半年,这是当初黎湘定下的日期。
他助她复仇,她将身心都忠诚于他,任他差遣。
黎湘不知道的是,对于战擎洲而言,她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
黎湘的确聪明,可男人手下能够听候调派的精英人士,数以万计,保镖杀手更是数不胜数。
事到如今,战擎洲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相助黎湘。
当初他完全可以把黎湘丢到岸上,任由黎家的人把她找到,再送回掖幽园。
他没有这么做。
黎湘的确大胆。
没有一个人敢和他提要求,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如她那般,初次见面就抱大腿。
战擎洲上了车,眉眼间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那女人的确有意思。
看着她用各种各样的坏主意和小心思对付敌人,在达成目的之后会露出欣喜的笑容,生活似乎多了很多乐趣和期待。
战擎洲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色彩和情绪。
黎湘身上所拥有和他一样的的坚韧和决心,也有他所没有的那些情绪。
他原本灰黑色的世界,因为黎湘的加入,满满出现了色彩。
或许这就是她的魅力吧?
男人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余光瞟见后视镜中出现的一辆车影子,狭长的眼眸已然危险的眯起。
战擎洲加大脚踩油门的力度,单手转动方向盘,在路口调转方向。
在另一条路与另外一辆车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男人蓦地抬眸,一道危险凌厉的光芒迸射而出。
黑色的豪华轿车飞驰而过,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边。
战擎洲前脚刚回到掖幽园领地,助理就打来电话报告。
“先生,人抓住了,就在地下囚禁室这。”
“嗯,不必留情。”
男人声音冷的吓人,指了指院子里停的另外一辆埃尔法保姆车。
地下囚禁室是掖幽园早期囚禁犯人的监狱,里面所关押的都是重囚犯,以及皇室的叛徒,现在为战擎洲私人所用。
总有一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战擎洲到达囚禁室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浑身伤痕累累,被绳索捆绑吊在半空中。
他就是刚刚驾车跟在战擎洲后面的人。
战云前来报告。
“少主,是穆海心的人,您和寒先生见面的事情,他已经传消息回去了。”
战擎洲表情未变,周身的森寒之气却是骤然冷冽,仿佛能够将周遭的一切冻结成冰。
男人走进囚禁室,一旁守候的保镖马上为战擎洲搬来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
“只派了你一个人过来吗?”
战擎洲说话的声音阴冷低哑,如同来自地狱一般。
被吊着的男人似乎没有力气开口,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身后的保镖手里拿着钢棍,刚要抬起砸在这男人身上,他就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只有……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