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妃上官瑶体态愈加丰腴。她穿一条金色的宽松裙衫,左手支着腰,在御花园中慢慢散步。贴身丫鬟小蝶亦步亦趋地扶着摄政妃,生怕她有半点闪失。
自从怀上孩子后,摄政妃上官瑶对金色似乎情有独钟。为何如此呢?上官瑶时常想,肚里的孩子大概是金龙之姿,所以自己才会愈来愈喜爱金色。不过后来,她才知道,肚里的孩子并非金龙,而是身负金凤血脉……
上官瑶从不信鬼神之说。她信奉权谋,厚黑之学。但在心底深处,她又保留几分至真至纯的性情,比如对凌如玉那深厚,却又不可捉摸的爱意。
但有了肚中这个孩子,上官瑶时不时会祈求上苍保佑。这会,她站在一棵长寿松下面,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这棵长寿松,据说已有千年寿命,树高数十丈,树干得十人合抱才能抱住。宫中人常言,这棵长寿松有几分灵力。
从凌如玉那飞来的青鸾,一声明亮的啸叫,从云层直飞下来,落在长寿松的树桠上。待上官瑶祈愿完毕,青鸾很懂事似的,便飞下来,停在贴身丫鬟小蝶胳膊上。
小蝶从青鸾脚上取下那一份便笺,交给上官瑶。上官瑶看完,神色微变。很久以来,自从当上摄政妃,上官瑶从未有过胆怯、害怕和恐惧。但这一次,大概是肚里多了一个孩子,当读完便笺上“鬼王恐入京起祸,加害于摄政妃”时,上官瑶心中一阵慌乱。
不过,毕竟是摄政妃,经历过大风大浪。她镇定心神,对一旁的內侍小太监道:“速去把羽镜司高鹏指挥使、禁军统领花不虚,传来。”
尔后,上官瑶对小蝶说:“让江楼主来见本宫。”
很快,高鹏便急匆匆跑来。上官瑶道:“高指挥使,你总领龙羲全境情报。最近,没发现京城有任何异动吗?”
“回娘娘,羽镜司尽遣精锐,盯在北境燕州,虎萨虎踞城一线。卑职重点关注前线情报。”高鹏道。
上官瑶将那便笺往他面前一丢。高鹏一看,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微臣失职。此等大事,微臣竟无丝毫察觉。”
“也不能全然怪你。那鬼王宇文烈曾为我朝禁军统领,对京城十分熟悉。他若有心潜入京城,一时半会的确难以发觉。”上官瑶道,“不过,从此刻开始,高鹏,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即便将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们的踪迹。”
“是。”高鹏擦了一下面颊的汗,一路奔跑赶回羽镜司衙署,忙乎去了。
高鹏前脚刚走,禁军统领花不虚就来了。因为花不虚是凌如玉的拜把大哥。对他,摄政妃上官瑶就客气敬重些。见到花不虚,摄政妃上官瑶把那便笺给他看,说道:“花统领,现今如玉不在本宫身边。如若那鬼王来袭,还需要你带领禁军多加防范。”
花不虚一看便笺,眉头紧锁道:“卑职一定严令属下,加强宫禁守卫。这一点,请娘娘放心。只是那鬼王一身血魔功,放眼天下,大概只有如玉老弟能挡住他。鬼王的血魔功已至血渊境,千军万马只是给他增加炼制鬼卒的食材而已。”
“如玉,本宫了解他。他既然传回这封急信,肯定也在返京途中。”上官瑶想了一下,问道:“花统领,是否需要调白启统领,率血刀军团入城,加强京城守备。”
花不虚摇头道:“鬼王血魔功已至血渊境,千军万马只是给他增加炼制鬼卒的食材而已。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血魔功的克制之法。不然每次,都要指望如玉的话,一则他分身乏术,二则我们时时出于被动,不是长久之计。”
“说得对。但眼下,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你去加紧部署,不要有丝毫纰漏。”上官瑶吩咐道。
待那花不虚走后,血衣楼楼主江衣雪从宫殿的暗角出,轻轻跳下来,落在上官瑶跟前。
“江楼主。”上官瑶看着江衣雪,“你的武功最近似乎精进不少,来到本宫附近,越来越悄无声息了。”
“去年,上将军向天下武林同道开放了苍龙岭收藏的各种武林秘籍。我们血衣楼有幸拿到几本。其中有一本叫做《凌云步》。属下照着练了练,轻功有显著提升。”江衣雪如实回答。
“刚才的谈话,你也听见了。对此,你有何建议?”上官瑶道。
那江衣雪不急不忙,微笑道:“作为摄政妃藏在暗处的一把影刃,自然要事事机警,对朝堂江湖之事都要洞察秋毫。一件事,是太后诸葛美仪那边和皇后舒语蕊这两股势力,近些日子频频有小动作。她们双方都在与外地来的人暗中联络。第二件事,就是有江湖中人从陨铁谷购买了数千把千机弩。这批千机弩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了京城。”
“怎么现在才禀报本宫?”上官瑶严肃地说道。
“娘娘正在养胎,需要安心静神。此等小事,未到火候,属下觉得没必要扰了娘娘的心神。不过,刚才听你和高鹏、花不虚两位大人的谈话,我斗胆揣测,这两件事与鬼王入京,应该有一点关联。”江衣雪道。
“那你可知,与太后、皇后他们暗中联络的是谁?还有那订购千机弩的又是何人?”上官要问道。
“这个……还没查出来。”江衣雪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与太后皇后联络的人,每次身后都有数名一流高手保护。好几次,血衣楼的刺客跟踪盯梢,不是跟丢了,就是半路遭人截杀。订购千机弩的人,更是神秘精明得很。交钱接货,都未曾露面。都是放在指定地点,用暗语密码接头。另外又辗转多次,现在那批千机弩,最终落入了谁人手中,更不知道了。”
“江楼主,本宫的银子,可不是养一群吃干饭的。你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可以换个人做楼主。”上官瑶轻轻一句话,却带着很重的份量。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娘娘给我一个机会。”
“还不快去查。”上官瑶厉声喝道。
等江衣雪神色匆匆地飞出皇宫,上官瑶努力平复方才焦虑的心情。这时,叶轻眉端着一碗粥走过来。见上官瑶神色异样,叶轻眉便关切地问起来。上官瑶把情况大致说了说。
“娘娘,不必过分担心。常言道,十月怀胎,天天都要好心情。”叶轻眉宽慰道,“奴婢觉得,眼下很有必要,加派武林高手,保护娘娘。这样一来,定然万无一失。”
“对对对。轻眉你说得对。”上官瑶想起来,“快。派人去把逍遥宫的舞左使,神刀宗的温青言,都传召入宫。”
“娘娘,喝点人参熬的粥。”叶轻眉挖了一小勺粥,送到上官瑶嘴边。
上官瑶吃了一口粥,心口依然怦怦乱跳,便说道:“轻眉啊。我总有点不踏实。要不过几天,本宫去趟皇觉寺,为孩子去祈福。”
“可以啊。皇觉寺是皇家寺庙,灵验得很,定会保佑娘娘和皇子。”
“嗯。”上官瑶郑重地点点头,“得好好地祭拜神明,求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