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餐厅 日 内
△餐厅大包间。中间有一张很大的桌子。
△沈惠文和文静面对面地坐着，服务员流水一样地上菜。
△菜品玲琅满目，桌子上已经堆满了。领班走了过来。
领班：先生，您的菜齐了。这是您点的红酒。
△沈惠文一把拿过酒瓶，他把一瓶酒都倒进醒酒器。
沈惠文：你可以出去了，关好门。
领班：好的，我就在门口，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领班走开带上了门，沈惠文拿过两个酒杯倒满了酒。
沈惠文：吃吧，午饭时间早过了，肚子不饿啊。
文静：没事，我不饿，等人齐了再吃吧。
沈惠文：没人了，就咱俩。
文静：啊？！那您怎么点这么多菜。
沈惠文：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一样点了一点，我想着这些菜里面总会有你爱吃的。
文静：谢谢。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爸爸，您能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沈惠文：你希望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静：我希望他至少是个奉公守法的人。
沈惠文：他不是。但很多事情，他都是迫不得已。
文静：我的生活经历告诉我，所谓的迫不得已，通常都是借口。
沈惠文：你知道吗，爸爸很爱你，还有你的奶奶。
文静：那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让我和奶奶一直盼着他盼着他，就是见不到！如果说这样是爱，我感觉不到。奶奶一说起他就会流泪。这么多年啦，我很好奇，奶奶的眼泪为什么还没有流干。
△文静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文静：对不起，我不想再说他了。他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再说他的不好。
沈惠文：你不用难过。
文静：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沈惠文：她没有死，就在你的面前，只不过，换了一张脸。
△文静惊愕地看着沈惠文。
19-2 荔波市街道 日 外
△公路上，一辆面包车正在飞驰。
△面包车内。沈浪将一套病号服交给了杜玛。
沈浪：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9号病房，门口应该有警察站岗很容易找。
杜玛：照片。
沈浪：不用看照片，这个人你认识。
杜玛：我认识？谁？
沈浪：廖冬梅！
△杜玛有些意外。
19-3 餐厅 日 内
△沈惠文摘下了墨镜，他的左眼是一个空洞，这个空洞让他的面孔扭曲狰狞。
△文静久久地看着沈惠文上的空洞。
闪回画面：
△视频中。一名全副武装的男子手持六四手枪冲入了镜头。他精准点射，沈东亮被一枪爆头往后跌倒。男子回身过来要抓摄像头，他的脸孔看的非常真切，赫然竟是朱小强。在他的身后，爆炸声起，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一切。
闪回结束。
沈惠文：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你知道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吗？
闪回画面：
△朱小强：我可能曾经做过什么，对你的人生造成了伤害。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谢谢你对我这么宽容。
闪回结束。
沈惠文：听说你和他很熟，你和他们一家人都相处得不错。这是我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文静：你是说朱小强？
沈惠文：看来你很清楚他就是你的杀父仇人，我还一直心存侥幸。
文静：他孝顺母亲，也很爱护她的女儿。
△沈惠文一把掀翻了桌子，大声地咆哮。
沈惠文：他差一点杀了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
△文静看着一地的狼籍和暴怒的沈惠文，她没有恐惧和退缩，她只是觉得无比的陌生。
△看着毫无惧色的文静，沈惠文颓然坐到了椅子上。
沈惠文：我用一生的时间拿性命换来的积蓄被人偷走了，这个人就是朱小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所以你，离他远一点。
文静：我可以走了吗？
沈惠文：你可以喊我一声爸爸吗？
文静：对不起，我喊不出口。
△文静起身就走，头也不回，眼泪溢出了眼眶。
19-4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外
△医院大门旁街道。陈果来到了紧邻医院的斜街，他远远地看着医院的大门，门口没有警察，治安岗亭内保安正在打盹。
△陈果正想走向医院的大门，他看到一辆中巴车停在了马路边。
△杜玛从车上下来直奔医院。陈果认出了杜玛，闪身躲进黑暗中。
陈果：她怎么会在这儿？
△陈果稍一犹豫，尾随杜玛进了医院。
19-5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内
△杜玛来到医院。她远远地看见急诊科廖冬梅的病房外，两名持枪的特警在站岗。
△杜玛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她已经换了一身病号服走了出来。
19-6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内
△急诊科病房。廖冬梅从病床上坐起了身。
廖冬梅：同志，我要上厕所。
△女警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女警：开门，她要上厕所。
△廖冬梅拄着拐杖下了床，门被特警从外打开。
△女警和一名特警把廖冬梅夹在了中间往洗手间走去。
△走廊的尽头，穿着病号服的杜玛跟上了廖冬梅一行。
19-7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内
△女洗手间。特警和廖冬梅在门口等待。
△女警正在洗手间内逐个隔间排查确定没有其他人。
△女警排查完毕。
19-8 文静家 夜 内
△文云霞正在厨房炒菜，朱小雨趴在饭桌上做功课。
△文静开门进了屋。
朱小雨：文静姐回来了。
△文云霞从厨房探出了头。
文云霞：毛毛，吃饭了没有啊。
文静：吃过了。
文云霞：我就说你吃过了嗦，小雨这个丫头非要等你一起吃。
△文云霞从厨房端出了一盆菜。
文云霞：丫头啊，把作业收一下，吃完了再写。
△朱小雨一边收着作业，一边向文静做了一个鬼脸。
朱小雨：奶奶我来帮你。
△朱小雨冲进了厨房，文静疲惫地坐到了桌边。
19-9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外
△陈果顺着大楼的墙根来到了女洗手间的窗外。
△窗户离地很高，陈果徒手攀上了窗台。
△透过窗户，陈果看到廖冬梅被女警押解着进了洗手间。
19-10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内
△女洗手间内。女警警惕地看了看窗外，没有发现异常。
女警：进去吧，动作快点。
△廖冬梅进入了洗手间的隔间关上了门。
△杜玛来到洗手间门口，被特警拦住了。
杜玛：I need to use the bathroom please!（请让我用一下洗手间）
特警：You can’t go inside now, please wait a moment.（请等一下，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杜玛：Why?! I’m a patient too. I almost wet my pants, please, let me go inside! Please please please…（为什么，我也是个病人，我急得快尿裤子了，请现在就让我进去，求求你了）
特警：……Ok, hurry up.（好吧，动作快点）
△隔间内的廖冬梅认出了杜玛的声音，她又惊又喜站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杜玛进了洗手间，她看到女警就微笑着点头致意。
△女警看了看示意她进靠边的隔间，杜玛突然发难，用准备好的乙醚手帕迷晕了女警，她轻轻地把女警的身体靠在了墙边。
△杜玛走到了冬梅的隔间前轻轻的说。
杜玛：我是杜玛，救你，开门。
△廖冬梅紧张地拉开了门栓，准备打开隔间的门。
19-11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外
△陈果透过窗户看见杜玛抽出了匕首，隔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杜玛举起了匕首等待廖冬梅的出现，隔间的门越开越大。
△陈果一拳打碎了窗户的玻璃。
陈果：她要杀你！
△远处巡夜的保安甲乙听到响动向陈果这里跑来。
保安甲：臭流氓，别跑，看见你了。
19-12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内
△女洗手间内。廖冬梅听到了陈果的喊话，她急忙用身体顶住了门。
△杜玛知道事情败露不再等待，她透过隔门一刀插向了廖冬梅。
△廖冬梅的脸旁，匕首透门而入。
△门外的特警闻声冲了进来，举枪就是一个点射。
△杜玛肩部中枪没有停留，一个滚翻穿窗而出。
△特警推开了隔间，救出了廖冬梅。
19-13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外
△巡夜的保安甲乙正向陈果跑去，发现陈果跳下了窗台，往围墙边跑去。
△保安甲乙正想去追，突然看到杜玛破窗而出，亡命而逃。
△陈果和杜玛跑的不是一个方向。
△保安甲乙对视了一眼，有点不明所以。
保安甲：还有一个，是个女的。
保安乙：别废话了，赶紧分头追吧。
△保安分头追了下去。陈果跃过了围墙消失在马路的对面。
△杜玛也翻过围墙冲到了街边，她跳上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疾驰而去。
19-14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夜 内
△保安室。魏潇正在向保安询问情况。
△魏潇拿出了几张照片。
魏潇：你们看看这些，那个男的是这个人吗。
保安甲：他带着帽子，天又黑没看清脸。
△保安乙拿起来一张照片。
保安乙：他的身材和这个人有点像。
△魏潇接过照片，照片是一张监控视频的截图。
19-15 荔波市公安局 夜 外
△大门口。魏潇坐在车里远远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柳子桐。
魏潇：停车，我在这儿下。
△魏潇下了车，柳子桐迎了上来。
魏潇：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嘛呢？
柳子桐：给吴正送点东西，说不是探视时间不让送。
魏潇：你给我吧。
△魏潇接过了柳子桐的手提袋。
魏潇：怎么两袋？
柳子桐：还有一袋是我爸的，两袋一样。
魏潇：你爸又没被拘起来。
柳子桐：这不差不多吗，反正天天不回家。你让他尽量别熬夜，他有偏头疼。
魏潇：你自己跟他说啊。
柳子桐：走啦。
△魏潇看着柳子桐骑着摩托远去。
19-16 专案组办公室 夜 内
△魏潇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魏潇走过了几个办公桌，他看见柳江正坐在电脑前检索着康复中心的监控视频。
△柳江的身边，组员甲已经趴在一堆硬盘上睡着了。
魏潇：刚在门口遇见了子桐，说给您和吴正一人带了一包吃的。
柳江：给我送什么吃的啊，我。你们拿去分了吧。
魏潇：这么晚了，子桐好心好意都给您拿来了，就别挑三拣四了。他还说让您有偏头疼，尽量别熬夜。
△柳江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食品袋，拿出了一袋花生吃了起来。
魏潇：监控视频量太大了，您回吧我来看。
柳江：目击者有什么线索吗？
魏潇：根据现场警察和目击者的描述，有一名女性匪徒袭击廖冬梅，而窗外的男子及时喝止，给门口的特警争取了时间，廖冬梅才逃过一劫。
柳江：是谁要杀廖冬梅呢？这出手相救的又是谁？
魏潇：女匪侧写的画像出来了，已经在交通枢纽和宾馆酒店展开了排查。
柳江：发一份她的影像资料到边境的各个口岸。
魏潇：好的，可是只有画像，排查的进度会很慢。
柳江：有人要杀她，有人救她。这个廖冬梅明天的态度一定会有转变。把廖冬梅转到咱们局里监护医疗，明天我来审。
魏潇：好的，您赶紧回吧。
柳江：都几点了，不回去了，我去沙发上眯一会儿。真是年纪大了，一熬夜就头疼。
19-17 出租屋 晨 内
△清晨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太阳还未升起，天边只有一抹红晕。
△出租房内。陈果穿得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就好像一夜都未曾睡过。
△门突然被打开，背包客带着两名悍匪冲进了门。他们看到沙发上的陈果都是一愣。
背包客：陈哥，将军要见你。
陈果：走吧。
△背包客递上了黑色头罩，陈果接过戴在了头上。
△土路边。三人挟持着陈果上了面包车，车子随即启动开上了土路。
19-18 荔波市公安局 日 内
△问讯室。
△廖冬梅一个人坐在里面，她的腿上和手臂还打着石膏。
△廖冬梅面色平静，柳江拿着文件夹推门而入坐到了审讯桌后。
柳江：廖冬梅，我是“硬盘”专案组的组长柳江，你应该在那份工资单上看到过我的名字。咱们就不用寒暄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昨晚有人要杀你，她是谁？
廖冬梅：柳江组长你好，我要见文静。见不到文静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请你不要做无谓的尝试。
△柳江没有再说话，他拿起文件夹出了门。
△观察室。
魏潇：文静？！
△魏潇透过窗户看向廖冬梅，廖冬梅正神态悠闲地盯着玻璃，似乎是和他四目相对。
△柳江推门进了观察室。
柳江：联系文静。
魏潇：她说见谁就见谁啊，那咱们不是被她要挟了吗。
柳江：我看她不是要挟，她是真的有话要说。
19-19 荔波市公安局 日 内
△问讯室。
△廖冬梅和文静相对而坐。
文静：冬梅姐，你找我？
廖冬梅：到现在还能喊我冬梅姐，我真的没白疼你。我想跟你说说，我和你爸爸的事，你愿意听吗？
△观察室。
△柳江隔着玻璃专心听她们的对话。
文静：您说吧，我听着呢。
廖冬梅：我认识你爸爸的时候才22岁。
文静：你们怎么认识的。
廖冬梅：那一年我还在上大学，暑假的时候和几个同学去缅城旅游，被人口贩子给绑架了。我们像牲口一样被人绑起来扔上了车，车开了好几天到了一个山寨。我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
闪回画面：
△大雨中。廖冬梅等十几个年轻女子跪在泥水里，身边站着武装暴徒。
△十几个女孩子哭成了一片。廖冬梅倒在了泥水里，人口贩子的头目拿着鞭子在廖冬梅身上不停的抽打让她跪到队伍里，远处雨棚下的沈东亮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冲出了雨棚走到廖冬梅面前。沈东亮用手抬起了廖冬梅的脸。
闪回结束。
廖冬梅：他看见我的时候笑了，他问我是哪里的人。我说我是四川人，我是和同学出来旅游的，我还把我身边的一个女同学指给他看。我求他救救我。他说别怕，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看他突然拔出了枪对准了那个人贩子的头目。那人大喊，将军饶命。
闪回画面：
△沈东亮把廖冬梅拉到身后，开抢打死了小头目。
△他扔下手枪，又抢过身边暴徒的自动步枪，把跪在地上的女孩全部射杀了。
△地上的雨水被鲜血染红。
闪回结束。
廖冬梅：他们都喊他将军，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你的爸爸沈东亮。我问他为什么救了我，却杀了那一群女孩子。他说，如果不杀了她们，她们的日子会生不如死。他不但贩卖人口，还贩卖军火和毒品。可是他对我很好，他喜欢杀人，如果他不高兴，连老人和孩子都不会放过。可是他从来不伤害我。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你觉得呢？！
△文静难以置信地看着廖冬梅，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终于转身跑了出去。
△廖冬梅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忽然她又伤心了起来。
19-20 荔波市公安局 日 外
△走廊。文静快步地走着。
△文静的眼泪开始溢出眼眶，她跑了起来，她不停地跑着，完全没有感到路人对她的侧目。
文静：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文静跑上了马路，她跑不动了，终于在一棵大树旁停了下来。
△文静无助地靠在树上。
文静：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文静无助地哭嚎。
19-21 荔波市公安局 日 内
△廖冬梅突然对着监控大喊。
廖冬梅：沈东亮还活着，他就在康复中心，他换了一张脸，现在叫沈惠文，快去抓他，去抓他！
△观察室。柳江的手机“叮咚”响起。
柳江：说？
魏潇OS：我在监控录像的排查中，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
柳江：谁？
魏潇OS：廖冬梅的病人，沈惠文。他是在廖冬梅当上康复中心负责人后进的医院，前两天他很着急的办了出院手续。您下来看看监控录像吧。
柳江：廖冬梅招了，这个沈惠文就是沈东亮。。
19-22 墓地 日 外 雨
△面包车开进了一条崎岖的山路，远远能看到道路的尽头是一片荒地。
△空场上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车。
△面包车开进了墓地。荒地中间挖好了一个深坑，坑里是一幅崭新的棺材，棺盖随意放在了一边。
△棺材前有一个香案，香炉供品一应俱全。
△香案的正中，赫然放着一张陈果白底黑框的照片。
△沈惠文坐在香案旁，沈浪和杜玛等人站在他的身后。
△墓地的空场上稀稀拉拉地站了一群人，高矮胖瘦一应俱全。
△反绑双手黑布蒙头的陈果被推下了车，他一路被推推搡搡带到了深坑边。
△沈惠文走到了沈浪的身边，他拿出了一把手枪放到了沈浪的手里。
△沈浪走到了陈果面前，举起了枪。
△沈浪举着枪久久没有扣动扳机，他的手渐渐开始发抖。
△沈惠文远远地看着，荒地四周异常安静。
△沈浪突然一脚将陈果踹向了深坑，陈果跌入了棺材内。
△沈浪冲着棺材疯狂地射击，直到打光了弹夹里所有的子弹。
△沈浪拿起棺材盖盖了上去，砰砰地钉了起来。然后他又开始拼命地填土。
△沈浪累得瘫倒在了坟堆上。
△沈惠文带着众人给陈果上香，众人三鞠躬。
△沈惠文转身面对众人。
沈惠文：虽然你们中间有一部分人，早已经离开我，做起了正经生意，但你们毕竟曾经是我的部下，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站在坟头边的沈浪，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19-23 荔波市城郊 昏 外
△夕阳西下，树木花草笼罩着一层寒气。
△在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前，一辆小车从远处疾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19-24 墓地 夜 外
△沈浪跑进墓地，在陈果的新坟前驻足。
△他拿出铁锹开始奋力刨土，不一会儿就挖出了棺材。
△沈浪跳进墓坑中，他用手摸索着棺材。月光下可以看到，棺材的侧面有一个一个枪眼。
△沈浪将铁锹插入棺材，他拼命地撬动棺盖，棺盖被打开了。
△沈浪摇晃着陈果的身体，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陈果醒了过来。
△沈浪把陈果连背带拽拖出了墓坑，两人趴在土堆上大口地喘气。
△陈果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沈浪的手。
沈浪：哥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陈果：早晚会知道，是你放了我。
沈浪：我不能离开太久，我要回去了。
△沈浪上了车，陈果看着车越走越远，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拿起铁锹开始填坑。
19-25 专案组办公室 日 内
△柳江魏潇等人围在电脑旁，正在观看第二人民医院大门口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中。沈惠文被护士小韩送上了出租车。
魏潇：您看这辆车，这个角度车牌号的位置正好在屏幕的边缘，基本被挡住了。我们拷贝了一份送到了技术部，看能不能辨认出一两个号码。
△魏潇的电话“叮咚”响起。
魏潇：喂！怎么啦。
19-26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日 内
△病房外。警察甲正在打电话。
警察甲：朱小强醒了，他在打医生，我们需要支援。
△病房内。朱小强用手掐住了一个医生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墙上。医生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护士甲急切地拉着朱小强的手臂。
护士甲：你不要伤害他，李医生就是想给你做个检查。你再不放手会掐死他的。
△病房外。护士乙带着医生乙冲到了门口。
医生乙：镇静剂，快去。
△警察甲和医生乙前后冲进了病房，护士乙飞快跑向护士站。
△朱小强将医生甲摔向了警察甲，他随后放倒了医生乙，众人没有放弃，一拥而上将朱小强按倒在地。
△护士乙飞快地跑进病房，在朱小强的手臂上注射了镇静剂。
△朱小强终于平静了下来。
19-27 专案组办公室 日 内
柳江：这么个大活人不能就这么没了。
△魏潇挂断电话走到了柳江身边。
魏潇：朱小强醒了。说正在，打医生。
柳江：打医生？！
19-28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日 内
△会议室。柳江，魏潇，组员甲乙正在向两位医生询问朱小强的病情。
魏潇：王主任，朱小强这是什么情况？
王主任：我个人认为他现在呈现出的病症，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称之为PTSD。是指个体经历或遭遇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的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组员甲：精神病？
李主任：你可以这么理解，PTSD确实属于精神病的一种。就朱小强而言，他的病情更为复杂。从他术后的医学报告来看，他还可能伴有记忆重置并与虚拟记忆重叠。而PTSD本身会促使患者抑郁甚至选择性失忆，这就是使他的病理反应变得难以捉摸。
魏潇：那他的记忆恢复了吗？
王主任：我们还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手术，这种记忆恢复的手术世界上也都没有先例。记忆是否恢复，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PTSD本身，比失忆对患者的伤害更大。原来是生理层面，现在生理心理都不健全了。
柳江：王主任，咱们直观一点。所有这一切导致的结果是什么？
王主任：记忆的错乱和神经分裂。
柳江：这种病能治愈吗？
王主任：如果确诊是PDST的话，治愈的概率很小。记忆错乱是病理的，神经分裂主要是心理上的。按照他现在的状况，恐怕需要转到别的科室。
魏潇：精神科？
李主任：对，精神科！
△大家陷入了沉默。
19-29 公用电话亭 日 外
△陈果戴着口罩走进了人民医院附近的公共电话亭。
19-30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日 外
△医院大厅。沈浪拿着病历坐在长椅上，手机铃声响起。
沈浪：你好。哪位？
陈果OS：是我。
沈浪：哥，东西都准备好了。今晚12点在东风桥下见。
陈果OS：好。
19-31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日 内
△沈浪挂上电话就看见朱小强穿着约束衣，在医生，护士，警察甲等人的看押下走出了电梯，一行人向门口的救护车走去。
△大门外。刚进医院的文静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切，她跑向了朱小强。
文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救护车车边，警察甲拦住了文静。朱小强看到了文静。
警察甲：他的病情有变化，需要转一个科室。
文静：你醒了。
△朱小强看着文静没有表情。
文静：我是文静啊，你怎么啦？
△朱小强转身上了救护车。
文静：朱小强！
△文静看着救护车远去，转身跑进了医院。
19-32 废弃防空洞 日 内
△地下室。沈惠文正在吃饭，匪徒黑老八走了进来。
黑老八：将军，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在沈浪的手机里安装了监听软件。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
沈惠文：谁打的？
黑老八：陈果。
沈惠文：先不要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黑老八：是。
19-33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日 内
△文静冲进医疗大厅，她跑到电梯前看到电梯还未到达。
△文静没有犹豫冲进了楼梯间。
△文静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重症监护室楼层，她找到了主任医生办公室。
△文静冲进了医生办公室。
19-34 荔波市第二人民医院 日 内
△主任医生办公室。文静推门而入。
△医生王主任坐在办公桌后表情沉重，李静庄坐在轮椅上抹着眼泪。
△朱小雨看到了文静，哭着冲到了文静的怀里。
朱小雨：文静姐，他们说爸爸有精神病，把他带走了。
文静：精神病？！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文静难以置信。
19-35 废弃采石场 日 外
△沈浪开着车进入了一处山间的废弃采石场。
△沈浪下了车，他在如同刀削般的山壁间穿行。
△隐蔽处不时有持枪的匪徒现身，和沈浪无声的对视。
△沈浪打开了一处暗门，走进了一处废弃的防空洞。
19-36 军哥事务调查所 日 内
△吴正坐在办公桌后，文静坐在他的对面。
文静：朱小强醒了。
吴正：我知道。
文静：他们把他送到了精神科。
吴正：我知道。
文静：我们必须救他出来。
吴正：首先我和你不是“我们”，我和你不是朋友！其次，他现在不是落在犯罪分子的手里，他生病了，在医院。
文静：我知道。但是他不是精神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那个手术一定是让他受了伤，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要见他！
吴正：你去见啊，想见他你不该来找我。你该去找公安局，该去找医院。
文静：我去了，他们不让我见！
吴正：你现在见到他又有什么用？
文静：我能把他变回一个正常人！
吴正：你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文静：朱小强做手术前和我说过，他想起来了。你和他是战友，是生死兄弟。他需要你的帮助。
吴正：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问你。你！凭什么保证，能把他变成一个正常人？你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文静：因为我……我是他的女朋友！
△吴正一下子愣住了。
19-37 废弃防空洞 日 内
△地下室。沈浪走过昏暗的阶梯，阶梯尽头豁然开朗。
△杜玛等人坐在巨大的行军桌前，沈惠文正在讲话。
沈惠文：我住在康复中心，经常能看到朱小强，我必须常常克制自己杀掉他的冲动。你们无法体会那样的感觉。
沈浪：将军，朱小强醒了。
△沈浪拿过桌上的酒瓶和酒杯，斟满了酒。
宾客乙：醒了。他的情况怎么样？
沈浪：他把主治医生差点掐死，已经被医院转移到了精神科。
△沈惠文开心地凑到了沈浪身边。
沈惠文：他精神分裂了？
沈浪：看起来是。
沈惠文：那说明马库斯的手术成功了？
沈浪：应该是吧。
△沈惠文大笑了起来。
沈惠文：马库斯死得太冤枉了。立刻找到马库斯的助手，我要知道虚拟记忆都植入了些什么。
沈浪：要是陈果在就好了。
△沈惠文拿起酒瓶砸到沈浪的脑袋上，沈浪头上鲜血四溅。
沈浪：我没别的意思，这件事是他经办的，他应该比较熟悉。
沈惠文：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是想着你最近总是去医院，受点伤，你行动起来也方便些。你说呢？
沈浪：明白。
沈惠文：没吃午饭吧，赶紧吃吧。
△沈浪满脸是血，开始用餐，黑老八等众人，纷纷侧目。
△沈惠文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开始帮沈浪擦拭头上的鲜血。
19-38 荔波市公安局 日 内
△专案组办公室。柳江和吴正坐在桌边正在交谈。
吴正：不一定非要单独见面，探视也可以啊。在监狱里坐牢的犯人还允许探视呢，病人怎么就不能探视呢。
柳江：你去过医院吗？
吴正：去过了，医院不让见，我才找的你。
柳江：去过医院你应该清楚，他现在的情况很特殊。病情不稳定不说，他本人现在还具有攻击性。相关的医学专家已经会诊，结论是他现在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他的妈妈和女儿都不允许探视，也不允许我们对他询问展开调查。等等吧，一旦他的病情稳定，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魏潇推门而入。
魏潇：柳局，有线索了。
柳江：什么线索。
魏潇：找到了那辆出租车了，已经联系上了司机，他马上就能赶到局里。
柳江：太好了。
△柳江拍了拍吴正的肩膀，带着魏潇出了门。
△吴正沮丧地坐在办公桌边。
19-39 废弃防空洞 日 内
△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投影的光束格外显眼。
△马库斯的助手拄着拐杖站在投影的幕布旁讲解。
△沈惠文等人围着行军桌，东倒西歪坐了一片。
助手：这个手术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用激光激活他从前的记忆。就在这里。
△助手拿起激光笔指向了投影屏幕上大脑剖面图中的海马体。
沈惠文：这位帅哥，不是让你来上公开课的，你直接说朱小强的这个手术虚拟植入了哪些信息就可以了。
助手：对不起，嗯。这个手术虚拟信息的植入。世界上从来没有虚拟信息植入大脑的成功案例，我们的团队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尝试。理论上是可行的，可实际上……
△一只酒瓶砸到了投影的幕布上摔得粉碎，助手吓得捂住了头。
宾客甲：是不是想死啊你，说点我们听得懂的。
宾客乙：直接说输入了什么信息就完了，那么多废话。
△助手又开始了讲述，因为紧张他的语速明显加快了。
助手：因为从来没有这样的尝试，我们把虚拟的记忆信息浓缩成了两个指令。第一个指令就是，我们把一些人的照片和着装信息，转换成声音和影像。其中又划分成两类。第一类是敌人，请看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吴正的照片，扩音器里不断传出“敌人”的旁白。
助手：通过你们提供的材料我们大概收集了一百多人的照片，我们按照人的面孔和着装分类，把他们都归纳为“敌人”。
△屏幕上的照片开始滚动，一张一张越来越快，照片中依稀可以看到柳江，魏潇等等，扩音器里的旁白也越来越快，“敌人”，“敌人”……
△沈惠文等人专注地看着大屏幕。屏幕翻滚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出现了中国陆军官兵身穿各种制服的照片，随即又出现了中国公安系统最新的各种制服照片。
助手：如果记忆植入成功，他会把以上的面孔，或者穿着以上制服的人，判断成攻击消灭的目标。
第十九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