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云沐深被吻得迷迷糊糊,失去理智,两只手无意识勾住了沈玉均的脖颈。这番“主动”好像又一次刺激到了沈玉均,他更加热切地迎了过来,铺天盖地。
“够、够了……”
云沐深这才绝望地发现,原来平日里仙风道骨的家伙,精/力竟然是这样旺盛。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老祖深中媚术,但自己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他忽然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月牙挂坠,猛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出发前云臻特意送他防身的宝物:“儿啊,你执意要去爹拦不住你,但千万记得将这件法器贴身戴着,它能隔绝所有迷幻之术,不会让你再次陷入上次那样的危险境况之中。”
“难道是因为这个东西?”
云沐深心头思绪翻转,沈玉均已经一把攥住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重新扯了过去。云沐深不敢再犹豫,趁着对方俯下身来时,一把扯下挂坠将其塞进了沈玉均的嘴巴里。
沈玉均动作僵/硬了一瞬,紧接着眼眸里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退散。
他张了张嘴,带着一点不确定唤出云沐深的名字:“阿、阿深……”
见沈玉均终于恢复了神智,云沐深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靠在马车的软座上,瘫/软下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样是多么轻而易举就能引起人的凌虐/欲/望,尤其是白皙皮肤上情欲的痕迹,沈玉均即便已经清醒也不自觉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小腹处像是蹿起了一团火,烧得人心里痒痒的。
云沐深已经累得连翻个白眼都需要耗/尽全部的气/力,最终还是沈玉均起身,全程不敢看一眼,好半天才把衣服给云沐深披上。
两人不知缓了多久,沈玉均等媚/香的效力尽数退散后,一击击碎了屏障禁制。四周的弟子全都昏倒过去,而他们从邪祟手中救下的五名修士,包括花妖清芜在内全都不见了。
“他们果然是冲着花妖来的。”
云沐深现在可完全没有心情探查周边的情况,他一会儿揉着腰,一会儿碰了碰红肿的嘴唇,整个人都是阴郁的,就只差在脑门上写上:别惹我,三个大字了。
他实在郁闷不已,像自己这样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守/身如玉十几年,怎么到最后初吻竟然给了一个男人了!
还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上下/其手……
这实在是太令人憋/屈了!
他阴阳怪气道:“那可是小爷的初吻……”
沈玉均的步子陡然凝住,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虽然他知道,那并不是云沐深的初吻,因为早在藏书阁的那一晚,他的初吻就已经给了自己……
可那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没想到隔了不过短短数日,竟敢将那晚发生的一切重新上演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角色互换,他自己成了那个仗着媚香干浑事的人。
虽然暮鸢花妖媚术强横,令他也有片刻失智,但沈玉均意志力还是过于强大,早在他第一次唤出了云沐深的名字后他的脑子其实就已经清醒了一半。
说来惭愧,旁人是借酒壮胆,他沈玉均则是借着媚术壮胆……
只不过云沐深的滋/味太过销/魂,他根本做不到浅尝辄止,只要尝过一点便会不受/控制地想要索/求更多。到后来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但这些统统都不重要,无论梦境也好,现实也罢,他都甘愿就此沉沦,带着他的阿深,一起沉沦。
云沐深靠坐在马车上,用着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一点力气使劲地擦着嘴,企图将沈玉均留下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但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全都是某人留下的密密麻麻情动的痕/迹,怎么擦都擦不掉!
他阴阳怪气地讽刺道:“老祖你的精/力还真是旺/盛,从前可没少折/腾良/家姑娘吧!”
“阿深,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了?”沈玉均的表情有些受伤,“我的初吻明明也给了阿深啊,所以阿深也不亏啊。”
云沐深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什么初不初吻,什么亏不亏?重点在这里吗?
重点分明在于是两个男人!
云沐深气结不已,猛然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落地是双腿一软根本站不住,直直地朝前扑了过去。
也不知是否是沈玉均有意,他淡定地抬脚横移一步,云沐深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看那模样就好像是对方在投怀送抱一样……
沈玉均强忍着笑意,虚扶了他一把,调侃道:“阿深可要站稳了,毕竟不是每一次就能恰好撞进我怀里。”
云沐深:“……”
四周昏倒的弟子没过多久也开始陆陆续续醒过来,最先苏醒的是蜉蝣门的李罗长老。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猛地从地上弹起。
“呸!那些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使了这种手段将花妖劫走!可以我的修为竟然都中招了,对方怕是来头不小啊。”他思考得越久,面色便越发沉重,“沈宗师,您可否……”
沈玉均坦率地摇了摇头:“本座也未能即使察觉。”
“沈宗师可知晓来者都是什么人?”
“有此等实力能公然从本座手里劫人的,除了鬼界的那几位,又还能有谁了?”
李罗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鬼界……
单是这两个字,便足以吓得修仙界半数人闻风丧胆。
鬼界和修仙界的势力一直都是失衡的,在数百年前偌大的修仙界面对鬼界的侵袭更是毫无招架之力。直到五十年前闯出了一个沈玉均,一鸣惊人。修仙界这才有了一战之力,将鬼界妖魔逼退。如今的李息、白芯之流都算不得什么,沈玉均无论在五十年前,还是现在,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可修仙界只出了一个沈玉均,鬼界却是有三大鬼王,实力上还是落了下乘。只不过双方的利益并没有大到非要打个不死不休的地步,往后几十年来便勉强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可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如果鬼界真存了心思想要做些什么,修仙界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的。
李罗甚至都没有心思对云沐深翻白眼了,他严肃道:“此次鬼界有所动作,沈宗师可有应对之策,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危险来临之际,偌大的修仙界却唯有仰仗一人,确实有些讽刺。
沈玉均的目光忽地落在了云沐深身上,这一次没有其他复杂的情绪,只是一声无声的叹息。如若上一世阿深没死,那么如今自己身侧便会有一个能够和自己并肩作战之人。可世事难料,重新来过后云沐深的天赋低微到让他如同废人,再也没有和沈玉均并肩作战的可能。
他时而庆幸,庆幸这一世他只需躲在自己身后就好,不必面对再那些疾风骤雨,但时而又忍不住唏嘘。
曾经的天纵之才,怎么会、又怎么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等所有弟子都醒来后,众人商议一番,还是决定前往望山寺。虽然花妖被劫,但半路突生的变故还是有必要和望山寺的大师们好好商讨。
原本一行人押送暮鸢花妖而无法御剑飞行,所以才备了几辆马车,但如今花妖已经不在,御剑便成了最为快速便捷的方法。
但这个分明可行的办法却被老祖一口否决了。
李罗道:“沈宗师这是何意?”
沈玉均脸不红心不跳:“方才抵御鬼界之人,耗费了本座太多精力,需要乘坐马车好好休整一番。”
“原来如此,那便听沈宗师的。”
只有云沐深在一旁敢怒不敢言:你哪里是抵御鬼界之人耗费太多精力?你分明实在小爷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
但这种事情毕竟难以启齿,云沐深只好把天大的火气统统往肚子里咽。
云沐深爬上马车后,沈玉均也恬不知耻地跟了上去。马车跌跌撞撞,磕到云沐深身上的淤青时总让他下意识皱眉。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小心翼翼地揉了起来。每次马车颠簸时,便会用手臂拦着,一路下来竟是再也没让云沐深被撞到一下。
也许是这种被人小心呵护的感觉伤害到了云沐深作为郎儿的自尊,他故意不领情:“哼,有些人就是矫情,还没出什么力便要闹着坐马车。连小爷都可以支撑着御剑飞行到望山寺!”
沈玉均揉着云沐深腰肢动作并未停下来,他只是笑了笑,不见怒色:“阿深自然厉害,但还是多加休息为妙。”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传递回来理所应当的力道,云沐深觉得没意思极了。
在这短暂的安静中,他脑中纷飞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刚才说什么?
要自己多加休息?
云沐深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想要坐马车,该不会……其实是为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