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大好。
陈平第一时间传来了初之心的个人档案。
盛霆烨看完之后,大为震撼,认知不断被刷新。
他和初之心结婚四年了,这都快要离婚了才知道,他的妻子竟是海城大学出了名的学霸!
高中连跳两级,免试进了海城大学王牌专业电子通信与技术,主攻电磁场与电磁波方向。
大二开始辅助讲师教实验课,但凡有她出场的课,场场爆满。
研究生第二年,去了X国最好学府当交换生,在当地也是屡创传奇。
一切的变故,是在她研三那一年。
初家突遭破产,资不抵债,初父初母不堪重压跳楼身亡,曾经也算是八大家族之一的初家一夜颓败,仇家无数。
再接下来,就是初之心的爷爷初茂年临死前托孤。
盛霆烨在盛老爷子威逼利诱下,不得已从国外赶回来,匆匆忙忙的与初之心举行了婚礼。
因为本身对这场契约婚姻心生不满,盛霆烨连带着对初之心也莫名厌烦。
他还记得第一次与初之心见面的时候,是在一个湿漉漉的下雨天。
她穿着素净的白色,耳畔别着一朵小白花,瘦瘦小小,面容幽怨,一言不发。
盛霆烨并不喜欢这样寡淡阴沉的女人,第一印象就很不好。
所以这四年来,他对这个他法律上的妻子毫无兴趣,自然也不会主动去了解,只当她是他放在家里的一件家具,需要公开出席的时候,就假模假样的扮演恩爱夫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交集。
不得不说,四年来,初之心作为盛家二少奶奶,还是很称职的。
乖巧端庄,孝顺公婆,即便守了四年活寡,却是一点乱七八糟的桃色新闻都没有。
如果不是出了林以柔这个变故,盛霆烨甚至觉得,他会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初之心从阳光中醒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这是她这四年里,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环顾四周,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盛霆烨的身影。
女人顿时松了口气。
“呼,那个缠人的家伙,总算走了!”
刚走出卧室,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英俊男人,初之心裂了。
这人……阴魂不散啊!
“你怎么还赖在我家,盛大集团总裁不是分分钟几亿上下,这么闲的吗?”
初之心瞪着男人,嫌弃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
盛霆烨放下报纸,一脸淡定的看向女人。
“你醒了,来吃早餐。”
初之心这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早点,中式西式的都有,冒着腾腾热气。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幸福得晕倒。
但现在,太晚了。
她只觉得可笑。
“盛霆烨,你真的不必如此。”
初之心平静且冷漠的看着男人,说道:“第一,我们本是契约婚姻,没有感情。第二,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第三,林以柔或许比我更需要这份早餐。”
“综上所述,希望你作为我的准前夫,要有准前夫的分寸,与我保持距离,不要纠缠不清的,惹人误会。”
女人的话,说得很直白了,甚至伤人。
盛霆烨一向高高在上,此刻竟然没有生气。
他从沙发上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一步步朝初之心靠近。
两人在静谧的空气里,四目相对。
男人高初之心不少,气场又太过凛冽强势,有种碾压的感觉。
“所以,你误会什么了?”
他声音沉冷的朝女人问道。
“……”
初之心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心说,你跟我这儿装什么装啊,我误会什么了,你能不知道?!
盛霆烨眼眸深邃的注视着女人,直截了当道:“不管你误会什么,希望你都不要想太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你冒死救我的感激。”
“除此之外,我并无其他想法。”
初之心听完,自嘲的笑了笑。
她就知道,是她自己想太多,太过自作多情。
四年了,这个男人都不曾对她产生过特殊感情。
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对她有什么特别想法呢?
“那就好,那就好。”
初之心一下子轻松许多,笑容洒脱的调侃:“所以,咱们这叫郎无情,妾无意,领完离婚证,永世不再有交集。”
“……”
盛霆烨抿着薄唇,没有回应。
这不也是他的想法吗,为什么从女人嘴里说出来,他一点都不高兴?
初之心撩起睡衣的袖子,指着胳膊上那块擦伤,对盛霆烨道:“你看,我伤口已经结痂了,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所以你真的可以走了。”
男人看着初之心胳膊上足有食指长的划伤,沉声道:“药水呢,我帮你涂。”
“不用,真不用,我自己可以。”
盛霆烨完全不理会初之心的拒绝,翻出了药水,拿着棉签要给她涂抹。
伤口比他想象的要深,要长,可想而知她当时有多痛!
“啊,痛!”
药水涂抹在上面的时候,初之心疼得龇牙咧嘴。
“忍着点……”
盛霆烨动作温柔,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冷冷道:“既然怕痛,就别逞强,装什么英雄。”
“诶,你这家伙,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说这种话!”
初之心气得想打人,怎么会有这么不知感恩的家伙啊!
“下次别再做这种傻事,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冒险。”
盛霆烨看着初之心的伤口,声音低沉的说道。
他是天生的强者,不喜欢欠任何人的情……
药水涂抹到一半,盛霆烨的手机响了。
初之心一看来电显示,是林以柔打来的。
她朝男人提醒道:“电话响了,不接吗?”
盛霆烨犹豫了片刻,放下药水棉签,接通了电话。
“霆烨,你在哪里啊,能不能来医院一下,今天要建卡,孩子父亲这一栏,需要你签字呢?”
林以柔娇滴滴的声音不大,内容却被初之心听得一清二楚。
“好,我马上过来。”
盛霆烨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重视林以柔,也很重视他和林以柔的孩子。
再想想自己腹中的两个小家伙,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得到他们爹地的关爱。
初之心的心,无比酸涩。
盛霆烨看着初之心涂到一半的伤口,俊冷的脸庞,有些迟疑。
“没关系,你去吧,人家那边等得急,剩下的药我自己涂就好了。”
“你确定自己可以?”
“我只是擦伤,不是残废,有什么不可以?”
初之心挑挑眉,带着几分嘲讽:“倒是那边,万一发现你跟准前妻纠缠不清,动了胎气,事儿可就大了。”
女人这话让盛霆烨有点担心了。
哥哥的唯一血脉,一定不能出半点差池。
“那我先走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抓起外套和手机,匆匆离去。
屋子,又回到之前的冷冰冰。
初之心呆坐在原地好久,才自嘲的笑了笑。
看看……这才叫偏爱,初之心啊初之心,你输得彻彻底底!
也好,那尊大佛总算撤了,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家里看育儿书,做孕妇瑜伽之类的了。
初之心正美滋滋呢,门铃突然响了。
该不会那家伙,又半路折返了,有完没完?
初之心怀着几分期待打开房门,却看到门外站着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