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裴延礼下意识的抬手护住头,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车窗碎片,朝着裴延礼猛地冲了过来。
黑色迈巴赫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堪堪停下,油箱处,冒起了滚滚浓烟。
一阵天旋地震之后,裴延礼在一片血雾中睁开眼睛。
他听见耳边响起慌乱的尖叫声,后背传来皮肉撕.裂的疼。
他闻到了汽油的味道,心中警铃大作。
“陈锋,陈锋,快醒醒,车子马上要爆炸了。”
裴延礼想要从车门里爬出去,可他的腿被牢牢的卡住,动弹不得。左臂有玻璃片插.,入血肉,也完全使不上力气。
“陈锋!”
他大声叫着,自己也越来越虚弱,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声巨大的声响,车顶整个被炸上天,现场火光冲天 ,乱做一团。
……
蒋南知这些天,每到夜幕四合,她就不受控制的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像是周围的空气在不断变得稀薄,总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恐惧感。
这种时候,她总是将自己关在浴室,让自己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盼望着自己真的能窒息死去。
可她总是不能如愿。
即便偶尔一两次,她觉得自己晕厥过去,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床上,裴延礼就躺在旁边。
这天,蒋南知看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天际,熟悉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蒋南知还是去了卫生间,依旧祈祷,自己能就这样死去。
她放了一整个浴缸的温水,将自己深埋进去。
温水漫过口鼻,入了心肺,又从眼睛里流出来,浸泡着她早就烂透了的人生。
蒋南知会游泳,这样的法子,根本死不了。
求生的本能,总会让她在紧要关头冲出水面,大口呼吸。
即便死不了,蒋南知还是会这样一遍遍的折磨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麻木的心,感觉到什么。
可今天,当她躺在浴缸底,等着那股溺水的窒息感上来的时候,心脏突然猛地刺痛。
这样的痛,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从水中出来,捂着心口,痛哭出声。
怎么会这样的疼!
浴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走进来。
瞧见蒋南知穿着衣服泡在浴缸里,还哭得不成样子,孙文翠“哎哟”了一声,赶紧拿着浴巾走过去,扶着蒋南知出来。
“您这是做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哪能这样糟践自己的命。”
孙文翠给蒋南知换了身衣服,又让人送来姜茶,喂南知喝下。
蒋南知这时候才算是清醒过来,她看着忙前忙后的人,问道。
“我以前从没见过你,裴延礼叫你来的?”
蒋南知以为是裴延礼找来看着她的,语气不算好。
孙文翠也不介意,一边给蒋南知吹头发,一边好像拉家常似的开口。
“是啊,您别看我是新来的,我可会照顾人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看这时间,裴延礼快回来了,蒋南知不想让一个新来的佣人看见那样不堪的场面。
孙文翠将吹风机放下,又体贴的在床边放了水果。
“他们都说您胃口不好,总不吃东西。我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给您准备了水果,我还让人炖了汤等您饿了吃,您晚上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一切都安排妥帖了,孙文翠才离开房间。
她走到无人处,打开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已经到岗,随时听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