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礼听着蒋南知的话,脑海里不断闪现这些年,他们的点点滴滴。
他曾经,那样热烈的爱着她,可以穿过半个京都城,只为她撒娇时的一句:
“裴延礼,我想吃烤红薯了……”
那时候,他走在雪夜,他的脚是冰的,心却是滚烫的。
风雪落在他的脸上,在他的心里,开出花来……
他在那个时候,就在心底暗暗发誓:
他这一生,绝不辜负蒋南知,他会让南知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如今,昔日誓言犹在耳畔,可南知,却一无所有,遍体鳞伤……
他不敢回答南知的话,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又滚,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眼窝滚烫,有颗颗液体滴落下来,身上那件黑色手工西裤,洇湿了一片。
蒋南知也在流泪,为过去的真心相爱,也为即将到来的分道扬镳。
裴延礼知道,他应该答应,应该让她从今以后,天高任鸟飞。
可光是想一想,今后的人生,再也没有蒋南知,他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疼得不能呼吸。
他试了几次,才将那哽咽压下。
他想求南知,再给他一个机会,他愿意用一生去弥补,可他心里清楚,他弥补不了,这份伤害,他弥补不了……
他像一个逃兵一般,撑着那副破败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蒋南知的身后传来关门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
她的左手,慢慢放在小腹的位置。
她想,或许这次不用麻烦蔓蔓了……
陈锋一直守在门外。
看见裴延礼,他立刻眼疾手快的上前,扶着人在椅子上坐下。
“裴总……”
陈锋有些担心,想叫医生过来,被裴延礼拦住了。
“你去把我的律师请来。”
陈锋心中大骇:
裴总这是,要跟少夫人离婚了吗?
他不敢多嘴,只能照做。
“我先送您回病房。”
裴延礼在蒋南知的隔壁住下,这医院虽说是精神病院,但裴延礼想在这养伤,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陈锋很快就把裴延礼的律师请来。
一整个下午,裴延礼都在和律师谈话,陈锋守在外面,看着窗外的滚滚乌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直到暮色沉沉,律师带着厚厚一摞文件,推门出来。
陈锋送律师离开的时候,眼尖的看见最上面那张文件上,写着财产赠与协议。
他不由到抽了一口冷气,送完律师,回到了裴延礼的病房。
“裴总!”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吩咐你。”
裴延礼将人叫过来。
“蒋家的景山别院,我已经买下来了,你找人去收拾收拾,把之前在蒋家工作过的人,尽量找回来。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就送南知回去。那里的治安好,周围住的都是官场上的人,她住在那安全。”
陈锋接过文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裴总,少夫人不回闻溪山庄了吗?”
裴延礼正在签文件的手突然一顿,声音有些低沉。
“她大概不会想住在那里了,而且现在那里也不安全。”
裴延礼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已经把名下所有资产,都转移到了南知的名下。
他知道,蒋南知不缺这些,可他除了这些,还能给什么呢!
这时候,蒋南知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一颗真心了吧……
刺耳的手机铃声,在病房里响起。
陈锋接听电话,脸色骤变。
“裴总,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