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张局长替我多照顾点，那位是我的岳父！”
听见裴延礼说出这句话，蒋南知才缓缓松开紧拽着男人衣角的手，瘫坐在床上。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
下一秒，下巴就突然被人箍住。
裴延礼的那张脸，陡然出现在咫尺的地方。
“蒋南知，记住这样的感觉，记住，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蒋家大小姐。你，还有你爸，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全在我一念之间！
守好本分，我就能让你做一个舒舒服服的裴家少奶奶，不然……”
他威胁的话没有说完，蒋南知却知道，他还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她颓然的瘫坐在那里，任由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将她碾进尘埃里。
不再挣扎，不再反抗。
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却让裴延礼心口的怒火，燃得更旺。
箍着蒋南知下巴的手猛地甩开，他抬脚，便离开了卧室。
刺耳的关门声响起，漆黑的卧室里，只剩下蒋南知一人。
下巴处一阵阵的发疼，蒋南知却顾不上。
她任由自己蜷缩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耳边只剩下裴延礼的那句威胁。
他说得对，她再也不是曾经万众瞩目的蒋家大小姐了，爸爸出事了，没有人会将她视为掌上明珠。
她只是一个被丈夫厌弃的女人，一个随时随地会被丈夫威胁，没有任何依靠的女人。
裴延礼说的没错，她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
京都的冬夜，漫长又寒冷，蒋南知就那样，从夜色深深，到次日黎明。
眼睛一夜未合，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被拉回来。
“南知，我回国啦！”
电话那头传来顾蔓菁的声音，和从前一样，充满活力。
蒋南知 眨动着有些干涩的眼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菁菁……”
蒋南知一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南知，你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怎么这样？你在哪里？我刚下飞机，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蒋南知撑着沉重的身子，靠坐在床头。
“你采风结束了？要不还是约老地方吧！”
“行啊！那我等你，我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跟你说。”
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便挂了电话。
一夜没睡，蒋南知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头晕的厉害，险些栽下去。
好在扶住了一旁的椅子。
她扶着墙壁一点一点来到卫生间，镜子里的女人惨白着一张脸，眼底却是一片乌青。
蒋南知伸手，抚摸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抚摸着，那双泛红的眼睛。
她大概知道，从前那个意气风发，骄傲的蒋南知不见了。
她死在昨天那个晚上，活下来的，是蒋文耀的女儿，裴延礼的太太。
唯独，不是蒋南知。
衣帽间多了许多衣服，就连那些被她丢掉的睡衣区，也重新被挂满了。
比以前的更性感，也更大胆。
她明白，这是裴延礼的意思。
他要把原来的蒋南知一点一点敲碎，再拼成他想要的样子。
蒋南知找了一件最不起眼的衣服，简单化了个妆，不至于把顾蔓菁吓着，便下楼了。
“少夫人要去哪儿？”
一个眼生的佣人，拦住了蒋南知的去路。
“李嫂呢？”
蒋南知蹙眉，她一向是李嫂照顾，眼前这个佣人，从没见过。
“李嫂今早已经辞职了，我是新来的，您叫我张妈就行。”
蒋南知微愣，李嫂是她从蒋家带过来的，就算辞职，也不会不告而别。
她猜，这是裴延礼的手笔。
她抿了抿，抬脚就准备出门。
张妈却再次拦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