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知是在床上醒来的。
她的头昏昏沉沉,应该是因为药里加了镇定剂的原因。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恢复清明。
房间里,凡是坚硬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就连桌角床角那些地方,也被厚厚的软料包裹着。
蒋南知明白,那是防着她呢。
她浑身无力,只能靠坐在床头。
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纱布包裹着。
昨晚,她的手心被碎木削刺伤了。
伤口不是很明显,但碎屑嵌进肉里,怎么可能不疼。
只是医生给她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这纱布……
蒋南知看着自己的手,被纱布缠得像个猪蹄似的……
她心里大概知道,是那个人做的。
把她从沙发上抱到床上的,应该也是他。
想到昨晚那些事情,蒋南知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不管她怎样用力呼吸,却始终憋闷。
蒋南知起身,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往外走。
房门刚打开,就看见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
“少夫人!”
蒋南知没有搭理,她顺着长廊,慢慢朝楼下走去,那两个人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就连楼梯扶手,都让人包起了一层软包,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找不出一件“危险”的东西。
蒋南知唇角勾起轻讽。
现在,这儿成了一座豪华的牢笼,它安全得一只鸟都飞不进来,蒋南知也飞不出去。
裴延礼以为,收起所有“危险”的东西,她就安全了。
可他不知道,她早就已经遍体鳞伤,千疮百孔了……
“少夫人,裴总让营养师给您准备了早餐,您现在吃吗?”
佣人在一旁小心的问着,蒋南知甚至能感觉到,这个佣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她的脚下。
她猜,这个佣人,大概很怕她脚下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
现在是六月酷暑天气,地上却铺了厚厚的毯子,即便摔下去,也没什么大事。
要是从前, 蒋南知或许还会有兴致,故意踩空,吓一吓这些人。
可如今,她的内心早已枯槁。
蒋南知没有理会佣人,只是自顾自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还没进院子,身后一直跟着她的两个保镖快步上前,拦住了蒋南知。
远远朝外看去,黑色雕花铁门外也站着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我连出门都不可以了吗?”
“少夫人,您别让我们为难。”
蒋南知看了一眼这阵仗,明白跟这些人说没用。
她朝身后的保姆开口。
“我想吃‘禾宴’的东西,你问问他,我能不能去。还是说,他要把我关在这,直到我死。”
佣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请示裴延礼。
正在公司的裴延礼接到电话。
“她今天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
佣人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蒋南知,捂着话筒小声的说。
“少夫人看见您安排的那些人,心情不好,说,说您是不是要把她关在这,直到她死。”
裴延礼听着电话里的汇报,眼前出现蒋南知那副破碎的模样。
“她想去就去吧 ,派人跟着。”
蒋南知坐在车上,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跟着的两辆车子,还有坐在副驾上的佣人。
押解犯人,大概也就是这样的阵仗了。
如今,她不就是裴延礼的囚犯吗!
只是,他终归不可能关她一辈子。
看着眼前慢慢出现的“禾宴”照片,蒋南知的手心,竟有些微微出汗。
她能不能逃离那座牢笼,就看这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