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不欢而散,蒋南知推开裴延礼朝外面走去。
她怀着孕走得急,裴延礼担心她摔了,大步上前,将人拦腰抱起。
“你还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蒋南知拍打着,想让男人把她放下来。
裴延礼将人抱得稳稳的,朝着车库走去。
“你要是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继续闹下去。”
他冷冷开口,手上的动作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沈怀瑾已经走了,你还要表演给谁看?”
蒋南知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她是委屈的。
裴延礼脚步一顿,低头的时候刚好看见蓄在眼窝里的泪花。
他软下心来,语气也不像方才那般冷硬。
“我抱自己的太太,怎么就是表演了!”
他抱着蒋南知来到车库,单手拉开车门,让南知坐上副驾,自己绕身到驾驶座上。
库里南缓缓开动,驶离车库。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利上,沈怀瑾坐着,方才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他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俊秀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如果当初他没有出国,现在抱着南知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车子一路开回闻溪山庄,蒋南知额头抵着车窗,不愿同裴延礼说话。
车子停好,一个人推开车门下车。
裴延礼坐在车上,看着车灯前的背影,从操作台上拿过烟盒,抖出一根香烟。
他没用急着点上,而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着。
下车的时候,抄起操作台上的烟盒,转身扔进了垃圾桶里。
进屋的时候,大厅里只有佣人在忙。
裴延礼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卧室的方向,紧闭的房门隐隐投出几缕光线。
他知道,南知在那里。
李嫂端着一碗馄饨,正准备送上去。
裴延礼伸手接过来,“我来吧。”
他端着餐盘上楼,推开房门,便瞧见蒋南知坐在化妆台前发呆。
月色清亮,如银箔一般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又精致宛如飘在云端的仙子,美得不真实。
裴延礼长腿一勾带上了房门,走到蒋南知跟前。
“李嫂给你煮的馄饨,吃点。”
蒋南知没有说话,也不去看他。
知道她心里有气,裴延礼也不 勉强。
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勺子塞在蒋南知的手里。
“别跟身体置气,你不想见我,我走就是。”
他转身离开,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卧室里只剩下蒋南知一人。
李嫂一直在楼下看着,见裴延礼去了书房,便上楼来推开卧室的门。
果然瞧见蒋南知坐在那发呆,模样叫人心疼。
“哎呦,少夫人,怀孕的时候可不能这么伤神。”
李嫂走过去,心疼的抱住蒋南知。
大概是一个人坚持太久,绷得太紧,李嫂的关怀,让蒋南知身上的盔甲瞬间散落一地。
她伏在李嫂的肩头哭泣,像受尽委屈的孩子,这时候只想在妈妈的怀里尽情流泪。
这些日子以来,裴延礼对她的种种,她受到的屈辱,对孩子的担心,对父亲的担忧,在这一刻通通爆发了。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李嫂一下又一下轻拍着蒋南知的肩,轻声抚慰着。
哭声透过房门,传进书房。
裴延礼敲打键盘的手一顿,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锁住。
他起身想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来,却想起方才已经扔了。
他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落了满地的海棠花,听着蒋南知的哭声。
插在裤袋中的那只手不断收紧成拳,他立在那里,周身蒙上一层阴翳,谁也看不清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