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在一旁看着,听着那个秦又夏添油加醋,挑拨离间。
男人听不出她话里的阴阳,可女人对这种招数可太了解了。
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少夫人被这样编排。
“阿布也是为了保护少夫人才咬人的,平时多温驯啊……”
王飒奥还没说两句就被裴延礼打断。
“我问你蒋南知人呢!她的狗咬了人,她持凶伤人,她现在人在哪?”
“少夫人她,送阿布去医院了……”
王嫂有心替少夫人解释两句,可对上裴延礼的眼神, 却不敢再说。
“人被伤成这样,她心里还是想着那只狗。”
裴延礼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秦又夏只当他是在心疼自己,却不知道,裴延礼是想到那日,自己肋骨受伤,伤得那样重,蒋南知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去照顾阿布。
在她眼里,那只狗,才是她的家人吧。
他又想起之前,蒋南知心狠的想要把孩子打了。
那孩子意外流产,难说不是因为伤心,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要他,才会伤心离开。
在蒋南知的心里,凡是和他有关的东西,统统不如一只狗重要。
裴延礼这时候已经没了理智可言。
“恶狗伤人!把那只狗扔了。”
他冷冰冰的开口,房间里的王嫂却心头一跳。
“裴总,少夫人那么喜欢阿布,她刚没了孩子,您要是再把阿布扔了,少夫人可怎么活啊!”
王嫂原本是好意,可她不知道,这时候将那只狗和那个没出生的孩子相提并论,实在是火上浇油。
裴延礼一记眼神过去,王嫂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蒋南知带着阿布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紧紧抱着阿布,一刻也不敢松手。
她贴着阿布的脑袋,听着它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眼泪顺着她的脸,落到阿布身上,将它早已不再光亮的毛发打湿。
医院的人说,阿布得了急性肾炎,秦又夏的那一脚,更是踢断了阿布的肋骨,脏器受伤严重,不建议治疗。
蒋南知坐在回家的车上,一瞬也不敢放开。
医生建议给阿布安乐死,蒋南知怎么舍得。
就在不久前,她刚失去一个孩子,现在,阿布也要离开了吗!
她把阿布带回家,想再陪陪它。
阿布最喜欢吃金枪鱼。
这几天,蒋南知想着它肠胃不好,没给它吃。
她在回去的路上,就在一家认识的日料店,定了最新鲜的金枪鱼。
明天就能送来。
她在心里盘算着,还能为阿布做什么。
回忆她这段时间以来,和阿布的点点滴滴。
自从爸爸出事,她所有难捱的日子,都是阿布在陪着她。
她搬去公寓的那些日子,总是在没人的夜晚独自流泪。
每每那个时候,阿布总是默默来到她身边,趴在她的枕边,静静的陪着她。
在蒋南知的心里,阿布就是爸爸送给她的亲人。
现在,爸爸生病了,经常忘记她。
她的身边,只有阿布陪着了。
“阿布……”
大概是感受到蒋南知的难过和不舍,阿布忍着身上的疼,努力抬头在蒋南知的脸上蹭了蹭。
从前南知哭的时候,它就是这样安慰她。
如今,它已经疼得直不起身子,却还是不舍得南知流泪。
这叫南知怎么不心碎。
回到闻溪山庄,蒋南知陪着阿布回了它的房间。
即便是 阿布平时最喜欢的玩具,它也没兴趣。
只是静静的趴在南知怀里。
长夜寂寂,房间内一人一狗做着最后的告别。
蒋南知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过阿布的身体,眼泪像是流不尽似的,不断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身边却不见了阿布。
“阿布……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