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的话,让蒋南知眉心拧起。
心思一乱,手里的笔也不像方才那般稳,呼吸之间,竟在纸上落下一块墨团。
蒋南知看着就快写完的经书,就这样毁了,叹了口气。
将纸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
她重新拿过一张纸,研磨执笔。
见佣人还在,有些不耐烦。
“他受伤,是因为他先动手!怀瑾的伤,大概要比他还严重许多。就算关心,我也该关心怀瑾,而不是他那个罪魁祸首。”
保姆没想到,本来是想劝少夫人低头的,结果少夫人的话,居然还向着别的男人。
这要是被裴总听见了,怕是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你先出去吧,裴延礼就算病了,也轮不到我管,再过不久,他就要结婚了,这几天大概是忙着准备婚礼。以后,关于他的事情,不要在我面前提了。”
蒋南知说完,便低头抄写经书。
为那个没出世的孩子。
佣人心中大骇!
裴总要结婚?同谁?那少夫人怎么办?
她看向蒋南知,却不敢再问,只能悄悄退出去。
房门一开,她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裴延礼。
“裴,裴总,您怎么回来了?”
蒋南知听见动静,朝门口看去,果然瞧见了裴延礼。
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蒋南知只是很快瞥了一眼,大概连裴延礼今天穿的是什么衣服都不曾看清,就将脸转过去了。
裴延礼看着书房里的那个女人,想着她方才说的那些话。
“回来拿点东西。”
他收回视线,抬脚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手里拎着的“禾宴”外卖盒,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佣人哪里敢问那袋子里是什么,只能看看蒋南知,又看看裴延礼,小心翼翼的下楼做自己的事去了。
走廊尽头传来“砰”的关门声。
蒋南知的手一抖,又在纸上留下墨团。
她面色如常的换上一张干净的宣纸,重新落笔。
只是,这字却是远不如第一张写的好了。
裴延礼在他书房里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支烟,却只夹在指尖由着它燃着。
这几天,他在公司忙得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
沈怀瑾动用人脉,揪住裴氏不放。
这些天,光是应付上面的那些检查,就让裴延礼心力交瘁。
他连去医院换药 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会像是蒋南知说的那样,是在准备和秦又夏的婚事。
指尖的香烟不知不觉燃到尽头,裴延礼的手指被燎到,他才回过神来,摁灭香烟。
他靠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家里佣人说蒋南知这几天连院子都不去,只在房间里闷着。
他不放心,将所有最要紧的工作都处理了,硬是抽出点时间回来看她。
给她带了喜欢的吃食。
可在她心里,不管是狗,还是沈怀瑾,都比他重要。
他是叫蒋南知伤了心,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都不去计较蒋南知意图打.胎,还有和沈怀瑾的那些,可那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
裴延礼在书房里坐了许久。
窗外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像是七月的天气,突然降霜。
蒋南知没去管书房里的裴延礼。
洗漱之后,像往常那般,坐在卧室窗边的摇椅上。
幸运的是,裴延礼一晚上都没有进来。
她乐得清静。
吃了两颗安眠药之后,蒋南知便靠着软榻睡着了。
次日一早,是被卧室门外的敲门声叫醒的。
“少夫人……”
“秦小姐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