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极少看见宫雪哭得这样厉害,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去哄。
好在,宫雪只是哭了一小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娇嫩的脸上挂着泪珠儿,看着他,愤愤不平的控诉:“我都哭了,你居然不哄我!”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摇晃着:“我不想回家,家里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我保证,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今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
“不行。”林乔毫不犹豫的拒绝,从椅子上将她的大衣拿起来,替她穿上。
然后拿包,扶住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家!厉弢他要软禁我,他想让我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然后偷偷将我灭口!”宫雪一动不动,不肯跟他离开,“就一晚,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林乔怔了怔,终究是敌不过她的眼泪:“走吧。”
闻声,宫雪开心的笑了起来,将头靠在他的颈窝:“谢谢你阿乔,你总是这样纵容我。”
熟悉的甜香飘入鼻翼,林乔看着她精致的眉眼,抿了抿唇。
他的纵容,似乎不只是害了自己,更是害了她!
宫雪脚步不稳的跟着他朝着店外走,垂下睫羽,眸子里闪过些许清明。
——
月朗星稀。
厉珈嘉掐着女孩纤细的脖子,目光中满是阴鸷:“知道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吗?”
女孩已经面色涨红,却不敢呼救,只敢瑟瑟发抖的求饶:“我——我错了,再——再也不——不敢了。”
厉珈嘉却收紧了手指,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的眼睛:“宫雪看见你了?”
“没——没有!”女孩终于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接连不断的滴落在他的手上。
厉珈嘉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想到了什么,忽的就松开了手。
“咳咳咳!”女孩瘫软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恨我吗?”厉珈嘉问。
看她的目光像是造物主看自己精心雕琢出的作品。
“没有!”女孩赶紧摇头。
“乖,起来看着我。”
女孩深呼吸一口气,乖乖在他面前跪下,仰头看他。
厉珈嘉白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感受着她因为害怕而瑟缩一抖,嘴角勾起温柔的笑。
“你知道你这张脸,有多美吗?”他强迫她偏头,看向左手边的落地镜。
女孩看着镜子中的脸,眼里克制不住的涌上恨意和厌恶。
这不是她的脸!
她讨厌这张脸到了极点!
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她恨不得能将这张脸划得稀巴烂!
“不要恨。”厉珈嘉的眼神温柔迷醉,“你应该感谢这张脸,你能因为它,回到厉西洲的身边。”
女孩的表情软了下来。
“我会让他乖乖听你的话!”她说,眼里浮上复杂的情绪。
厉珈嘉松开她的下巴,将身上的毯子掀开。
“咔哒”一声,解开了皮带扣。
女孩浑身一抖,脸色骤然添上些苍白。
狠咬了下嘴唇后,靠近,低头。
“唔——”厉珈嘉闷哼一声,看着眼前精致好看的五官,情难自禁的仰直了脖颈。
“南南。”他低声呢喃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女孩在听见这个名字后,眼里骤然涌上无尽的恨意,浓稠瘆人。
——
坍塌事故已然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伤亡人数暂时定格在30伤2死,其余人员仍旧在搜救中。
酒店负责人的甩锅言论,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虽然大多数人并不觉得,投资商的利润要求,能成为其违法建筑的理由。
但是也有人表示,必须追究投资商的连带责任,必须给无辜受累的受害者一个交代。
舒南意被电话惊醒时,已是半夜。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
连拖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便冲出了房间。
厉西洲正在客厅里处理工作,闻声抬头,就看见一脸惊慌的她在穿外套。
“怎么了?”他合上电脑,起身,大步上前。
“廷禹打来的电话,说他突然之间腹痛不止,还上吐下泻。”舒南意抬头,“我去看看。”
“打120,让医生去酒店房间,我们去急诊楼等他。”厉西洲说着,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
舒南意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因为太着急,她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此刻舒廷禹更需要的是医生。
“嗯,我们去急诊。”她边穿鞋,边给舒廷禹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叫了医生过去。
和厉西洲一起刚出门,就看见一大波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忙的朝着千茜茜的病房走去。
“怎么了?”她本就忐忑的心更是提了起来,看着厉西洲的眼神带上了慌张。
“你去急诊大楼,千茜茜那边我去看看。”
厉西洲略微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别太紧张,腹痛和上吐下泻,可能是食物中毒。这里是医院,不会有事的。”
“好,茜茜那边什么情况,你知道了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
舒南意交代了一句,回头看了眼千茜茜的病房。
然后,几乎是用跑的,冲向电梯。
……
舒南意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达的急诊大楼门口。
舒廷禹躺在推车上,满头大汗,手紧紧的捂着肚子,整个人疼得蜷缩在一起。
“阿禹!”舒南意看着他难受的样子,鼻子抑制不住的发酸,“你感觉怎么样?别害怕,姐姐在呢。”
她跟着护士,推着他朝着手术室跑去。
舒廷禹本来是想喊疼的,看着她的样子,硬生生将这声“好疼”咽了回去。
嘴角扬起,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安慰道:“没多大事,就是拉了几次肚子,估计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姐你别担心了,没事的。”
“傻子。”舒南意更是心疼,几乎就要忍不住眼泪。
“家属在外面等着。”护士拦在她面前,阻止她跟着进手术室。
“阿禹你别怕,我在这里等你。”
舒南意只得冲着舒廷禹喊了一声,后退几步,看着手术室的门在眼前缓缓合上。
她忽的又想到了前世舒廷禹在知道自己被截肢后,意图轻生被送进手术室的场景。
他的手流了很多的血,几乎染红了整张床单!
舒南意跌跌撞撞的向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紧闭的门,手指死死攥着,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