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林乔眉心拧紧。
赶紧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宫雪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满脸的冷汗,打湿的刘海胡乱的贴在额头上,脸色一片惨白。
她窝在林乔的怀里,手指抓紧他胸口处的西装。
却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阿乔,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了。”
嗓音轻软,像是受尽了委屈。
林乔心中一凛,泛上复杂到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不会不管你。”他冷冷开口,语调没什么起伏,“你还怀着我的孩子。”
“只是因为孩子吗?”宫雪怔怔的呢喃。
苦涩的笑了一声,装着无所谓的勾勾嘴角:“已经足够了。是我对不起你,你这么冷淡的对我也是应该的。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而已。”
林乔听着,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走进电梯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她:“你又在谋划什么?”
话音刚落,宫雪猛地抬头看他,带着诧异的眼里,神采破碎。
良久,才自嘲的笑笑,低下了头:“你别太紧张,我没什么事,也不会死。只是孕吐得严重了点,吐多了才有血。”
林乔沉默着没有说话。
直到将车开到最近的医院,抱着她朝着急诊大楼走时。
才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你怀上一个孩子的时候,也孕肚得这么严重吗?”
宫雪愣住。
这是她住到这里一个月以来,他*直截了当的问那个孩子。
“不是。”她回答。
喉咙干涩得,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利刃划过,血淋淋一般刺痛。
“他很乖,基本上不闹我。那时候根本没怎么孕吐,看着网上说,吐到出血住院,还觉得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现在我就来住院了。”
“现世报嘛,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林乔讽刺的应道。
“是啊,现世报。”
……
医生在做了细致的检查后,确认宫雪的吐血仅仅是因为孕吐,有些伤到了喉咙。
暂且并未对腹中的宝宝产生任何影响。
只是,因为吐得厉害,宫雪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医生建议她住院一个星期,输营养液来保证宝宝在腹中健康成长。
林乔将宫雪送到病房,办理好住院手续,便准备离开。
却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
她仰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垂泪若涕:“阿乔,你可以先不要走吗?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害怕,你陪陪我好不好?”
生怕林乔会拒绝,眼睛转了一圈,补上一句:“医生刚刚才说,爸爸不可以缺席宝宝的成长。”
林乔看了她两眼,将手抽了回去:
“你先睡会儿,我出去买点吃的,快到中午了。”
宫雪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指,觉得像是有凉风刮过,吹得她的心冰凉一片。
“好。”
她点头。
却也是只能点头。
眼巴巴的目送着林乔出去。
门被关上的瞬间,她恢复了面无表情。
靠在枕头上,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留置针头,若有所思。
等一瓶药水快输完了,宫雪按着护士铃,让护士来帮她换第二瓶药。
五分钟后,有人戴着口罩走了进来。
将药瓶换了,调整了滴速后,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是谁?”宫雪猛地坐直了身体,皱眉问。
“这么谨慎?”护士笑着拉下口罩。
“舒雅姐?”宫雪眼睛一亮,“你怎么进来的,没被林乔发现吧?”
“当然没有。”厉舒雅摇头,“虽然外面全是他安排监视你的人,但是想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舒南意怀孕了,已经六个月了。”
“不可能!”宫雪猛地瞪大眼睛,“绝对不可能!舒南意她怎么可能怀孕!六个月?她不可能将怀孕的事情瞒得这么死,过年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她并没有怀孕!”
“过年才两个月,能看出什么?”厉舒雅翘起二郎腿,“上个星期,厉西洲带她回老宅吃了顿饭。她的肚子已经快有半个哈密瓜那么大了。
之前不是你和厉西洲在一起的吗?怎么,他和舒南意约会,你就一丝一毫都没有感觉到?”
“她竟然怀孕了,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宫雪的手死死攥着被单,咬牙切齿。
气急攻心,恶心的感觉涌上来。
她赶紧偏头到一边,连连干呕。
“怎么不可能,没了你这个障碍物,舒南意现在过得可得意了。”
厉舒雅继续往她的心窝捅刀子:“前几天,他们去补拍了婚纱照。估计再过几天,就该筹备婚礼了。厉西洲现在逍遥自在又幸福,可能早就忘了你的存在。不过,他的眼里也一直没有你就是了。”
眼看着宫雪干呕到眼角都红了,她还是起身帮着倒了杯水:
“其实,你现在有林乔,也挺好的。只要你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林乔自然会护你一世周全。舒南意也是,只要她能平安生下孩子,便是坐稳了厉家当家主母的位置。”
宫雪抱着水杯,一口一口的喝完了。
情绪已然冷静了下来,眼里森冷异常:“那也得生下来再说。”
“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厉舒雅满意的笑着,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她:“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宫雪抬起头,接过手机,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着她。
厉舒雅眼里的红血丝很严重,指尖的青色越来越多。
指甲都变成了雾蒙蒙的灰色。
说话时,眼神总是时不时的飘忽。
看来,经曜在她这里买的毒品,大部分都是厉舒雅在享受。
“舒雅姐,你和经先生,快要结婚了吧?”她靠在床头,表情平静的问。
“难为你,已经心如刀绞了,却还记得我的事情。”
厉舒雅极浅的哼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婚礼那天,可以让林乔也带我去参加吗?”
“你想利用我的婚礼,让舒南意流产?”
厉舒雅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这是我此生唯一婚礼”和“整垮厉西洲”之间,她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到时候,你会有机会再见到舒南意的。”
厉舒雅拍了拍床尾,站起身来:“先走了,好好养着。”
“放心。”宫雪眯了眯眼睛,嗓音冰凉刺骨,“舒南意还没死,我当然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