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有了二房的前车之鉴,徐老太太又再三交代,不可惹事,徐家上下倒是没再出幺蛾子。
反倒是外头,热闹不少,其中便有礼部侍郎的刘崇明,他在朝堂上,被秦王当庭状告教子无方。
“外头都在传,秦王殿下搜罗了好多证据,直接让御史台的御史,当庭一条条读出来。
“听说礼部侍郎脸都绿了,因为证据确凿,他甚至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问罪了。”
因为不是主谋,刘侍郎没有下大狱,但是却也被停了手上的职务,毕竟子不教、父之过。
一位连家都治理不齐的人,又如何能担任朝廷忠臣,承担帮助圣上治理天下的重责?这于理上不合!
离朝选拔官员能力次之,立身才是根本,一旦为官者,立身不正,将是真正的大乱。
因为萧崇发难得太快,定安王一派甚至都没有挽救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就这样断掉他的‘臂膀’。
“嘿嘿,秦王殿下这也算是替您出了口恶气了,谁让刘侍郎要害我们,这就叫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红烛说得摇头晃脑的,一张小嘴叭叭个不停,这一上午她已经夸了不下十遍了。
徐明仪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眼看人还要继续,她连忙打断,“小丫头,你这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我可是记得,前些时候你还三句不离贬损,这样口是心非可不对哦!”
红烛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笑话自己,白皙的脸欻一下变得通红,她声音急切地说道:“我...我没有!”
“小姐,您怎么还笑话人,我不要跟你好了!”说完,转头就跑出院子。
这一幕惹得身后打扇的雪霰,轻笑出声,徐明仪脸上也满是笑意。
她比旁人看得明白,萧崇为什么这么快出手,并不是为了帮自己讨回面子,而是要杀鸡儆猴。
如今,徐家与他结为姻亲,他们就算是站在一条船上,徐家势弱,外头必然是有不少人,想拿他们来打萧崇的脸。
这京城中的“鬼”,远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杀是杀不完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害怕。
刘侍郎的官位正好,若是再高一些,譬如六部尚书、甚至是左右丞相,萧崇即便要动,太后也不会允许的。
毕竟这些人身居要职,一旦变动,朝野都是要动荡的。
而刘侍郎不论是品阶,还是其他声望都足够敲打那些藏在暗处的“鬼”。
因为真说起来他在礼部,乃是尚书下地位最高的,萧崇没有釜底抽薪,而是以管教不严为借口发难。
明面上没有揭掉他的职位,可停职一事后头的算计可谓是巨大的,因为礼部上下,并非铁桶一块。
礼部尚书乃是太后武氏的宗亲,自是事事都偏向太后以及武家,而右侍郎林翀,却是怀安长公主的人。
后者作为太后的嫡长女,野心并不比那些亲王们小,而下头的主事、督官主事,身后未必没有站着别人。
说句不好听点的,整个礼部就是个巨大的泥塘,那些人恐怕早就盯死了,刘侍郎手里的东西,迟迟没有由头。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刘侍郎回家静养无疑是把自己的权利交出来,等他修养回来,早就被架空了。
到时候整个礼部,他就是孤掌难鸣,这比罢官还要狠毒,完全可以说是杀人诛心的程度。
“萧崇啊...萧崇,你这心底的城府可真是深,好在我与你是友非敌,不然夜里恐怕都睡不着了。”
徐明仪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清醒,要知道匹夫不足惧,因为拳脚再强也抵不过人多,终是会被制衡的。
但谋士却得谨慎再谨慎,后者攻心,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萧崇便是这类人。
他仅仅是在朝堂吵了一架,不撕破脸、不让太后难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废掉了定安王在礼部的布局。
与此同时,也告诫了那些想对徐家动手的权贵,刘侍郎就是前车之鉴,若有不怕死的,那便尽管来!
一石三鸟,手段之精妙,可谓是让人叹服,有这样的队友,也是自己的福气。
而徐家接下来,短时间内也能风平浪静些时候,至少自己不用太过担心!
徐明仪放松下来,闲着没事便与母亲打打牌吊,又或是跟进皓儿的学业,日子难得舒心。
如此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定下迎亲的日子了。
这日到来时,徐明仪眉头就一直跳,她明白那些藏着的牛鬼神蛇,恐怕都要翻一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