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身边的嬷嬷亲自来请自己过去,徐明仪便知没有好事,她才一步迈进房门,就听到杨氏哭天喊地的哀嚎声。
“娘啊,您可得给川哥做主啊,他...他...平日里是没有什么正形,可本心却是好的!
“要说他调戏有夫之妇,甚至还草菅人命,这如何可能啊,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您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三句不离冤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公堂上哭诉,徐老太太听得眉头直皱,她冷冷地出口打断。
“好了,事情既然都捅到衙门了,你同我哭诉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这把老骨头出面,大理寺就能放人?
“我老婆子早跟你说过,川哥儿的性格,你们做父母的一定要多加管教,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徐老太太越说声音越冷,“你们没一个把我老婆子的话听进去都,现在出事了,一个个知道着急,太晚了!”
没想到被如此直接回怼,杨氏瞬间哑口无言,她几次张口,结果都没能说出什么。
“祖母万安!”徐明仪正好被嬷嬷带着进屋,她朝着坐在床榻上的人行了一礼......
“明丫头来了啊,不必站着了,到祖母跟前来坐!”徐老太太瞥了眼人,脸上勉强的露出几分笑意。
她拍了拍身侧的床榻,如此亲近的做派,与往常截然不同,徐明仪都有些愣住了。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起身走到人身侧,坐了下来。
徐老太太见状后,沉声道:“明丫头,想必你来的路上,嬷嬷应该同你说了究竟发生何事了吧!”
“嗯嗯,说过了的!”徐明仪闻言点了点头
方才从嬷嬷哪里得知,此次出事的是二叔家的,也就是上回喝花酒,结果口出狂言的那一位。
上一次因为是自己先一步出手,这才没让那些狂悖之言传出去,从此躲过一劫,可这次就没如此幸运了。
因为他大逆不道,竟然在喝完花酒下,调戏了位有夫之妇,结果被当事人撞个正着。
两人扭打失手,二叔家的堂弟将人推撞在墙上,后者的后脑勺,磕在了突出的石砖上,当场就没了气息。
那个妇人丧夫后,根本不接受堂弟的和解,一纸诉状便将人告上了大理寺,消息传回徐府的时候,人已经下狱了。
“别说祖母维护自家人,川哥性子是顽劣,可杀人这事,实在是兹事体大,他应该做不出来的!”
徐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此刻有些锐利,“再者此事太过巧合,你与秦王才定下完婚的日子,便出了这样的事。
“祖母担心,这次恐怕是冲着你、还有我们整个徐家来的,不论如何,我们都得想办法保住你堂弟的命!”
杨氏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好了起来,她急急地回道:“是啊,明丫头,之前是婶娘对不住你,婶娘给你赔罪了。
“但你堂弟他是无辜的,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我就这么一个独苗,要是他真出事了,你二叔家可就绝后了啊!”
这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徐明仪不用想也明白,无非就是想借自己的身份,去大理寺捞人。
要知道自己如今,不止是一个空有虚名的县主,身后还站秦王,这个权倾朝野的王爷。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与秦王的关系,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般好。
对方挑徐家下手,目标就真是徐家了?一个只有虚衔的侯府,哪有这么多东西值得人惦记。
徐明仪并不蠢,直接便猜出来,多半是冲秦王府来的,如此一旦萧崇出面,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所以,徐明仪心下闪过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找萧崇!
她深吸口气道:“祖母,此事若是只冲着徐家来的,倒是好解决了,可若不是呢?
“秦王身份尊贵,要是此事牵连到他,我们徐家到时候,就不止是填一个二房嫡子这么简单了。”
徐明仪对祖母颇为了解,她是有私心不错,但比起整个侯府的兴衰,那就微不足道了。
萧崇若出事,顶多就是受些训斥,可反过来徐家就没那么幸运了,得罪了这位权势滔天的翁婿,日子将举步维艰。
以祖母的见识,不会猜不到此中细节,方才兴许只是关心则乱,一时考虑不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