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徐家齐刷刷的躬身朝着来人行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徐明仪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崇。
今日的他心情似乎格外好,身着明艳的大红色披风、脚踏黑云麒麟靴,硬是要形容的话,那便像是京中贵妇豢养的极乐鸟小宠,还是处于求偶期的阶段,花里胡哨的。
徐明仪看到人,只觉得脑瓜子都疼,偏偏这人不在意似的,跟着走了上来。
“丹阳,你看到本王似乎不是太高兴啊!”萧崇敲着手中的千金扇,漆金的扇面敲打在手心,声音清脆悦耳。
“王爷您说话严重了,您能来我徐家,那是我们的福气,岂敢有不乐意的地方。”
徐明仪面上露出浅笑,可内心早就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这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他知道千金楼的事,又在此时登门,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没有安好心。
偏偏自己还不能说破,只能硬着头皮装不知情,甚至还得讨好这男人。
“丹阳,你这就有些口是心非了,你要是真欢迎我,怎么连把椅子都不让我坐?”
果然,这人就是来砸场子的,徐明仪心里再次有了定论,可还没开口,这狗男人又开始说了。
“对了,今日不是我的小侄儿过继吗?过来让本王好好看看,我到底是升了辈分,见见小辈不过分吧!”
此话一出,整个祠堂里的徐家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警惕。
要知道徐家跟秦王府素来没有来往,秦王身份何等贵重?
当初要不是战场处上出了变故,从此没发生育能力,否则光是以他立下的战功,说是离朝第一王爷也不为过。
即便是在位的太后,也不得不给他面子,这样的人就算是忠勇侯府,侯爷袭爵的大宴请帖都递不进王府。
可现在就是个旁系过继,甚至是没落的大房自己的事,他却这般仔细认真,要说没鬼他们头都可以砍下来当坐凳。
“王爷,这...这就是今日过继的后辈,徐皓你过来见过秦王殿下。”
站立在侧的族老,强压着心底的恐惧,伸手把一旁的人拉了过来。
徐皓虽然见识不高,但自小在乐坊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长大,辨别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面前这个打扮得有些花枝招展的男人,权势应该很大,不然母亲还有这些族老,不会这么害怕。
“殿下好!”徐皓不想给母亲惹事,懂事地单膝跪地,朝着人珍重地行了一礼。
语气不卑不亢,祠堂的徐家诸多元老,脸色全都一喜,他们原先还担心,这旁系来的子弟,胆子小稳不住局面!
没想到一举一动,比起本家娇养的嫡系子弟还要稳当不少,这大房倒是会挑啊!
“不错不错,是个稳重的孩子,不过往后你便是骠骑将军一脉的孩子了,希望你不要多堕了你‘祖父’的威名,当年骠骑将军可是名声赫赫,不论是在军中,还是在京城。”
徐明仪没想到此人,竟会当场如此夸赞自己的父亲,原先对人的排斥,莫名的减轻许多。
因为他这种地位的人,根本没必要违心的夸一个已死之人。
他......倒是让人有些意外,对于还有人记得父亲,徐明仪心里是感激的,因为被人遗忘才是人真正的死亡。
萧崇说着扫了眼身后的仆从,后者连忙端着东西上前,“既然是观礼,怎么能空手来,这是南疆的火玉雕刻而成的玉佩,冬暖夏凉,常年佩戴在身上最是体贴。”
“今日,本王便将它送予你了,你好生收着吧!”
徐皓闻言愣住了,虽然他能在人面前不发怵,可光听到东西的用处,便知道它很珍贵。
如此珍贵之物,他根本不敢收,连忙偏头看向母亲寻求帮助。
“怎么?丹阳这是怕本王有所图谋,不敢收了?”萧崇笑嘻嘻地说道
这幅尊荣看得徐明仪,眼角直抽抽,“既是殿下所送,皓儿你便收下吧!”
对方如此语气,很显然自己要是不收,他绝对有一百种花活等着自己,谁知道这颠公会发什么疯。
此时此刻,徐明仪不想把事闹大,只能顺着人的话说下去。
“既然礼送到了,本王就不叨扰了。”萧崇说着缓缓展开手里的扇子,大摇大摆的朝着外头走去。
眼看人就这样走了,徐明仪心中的疑惑更重了,难道他此次过来,真就是简单的送个礼?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好心!
不止是她,徐家上下都是这个念头,似乎回应他们的内心,事情忽地生出变故了。
“对了!”,眼看人就要踏出祠堂,却忽然转过身来,徐家众人一口气都提了起来。
他们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祸事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