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白下到第十九针的时候，众人已经麻木了，此刻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此刻他们的心情。
凉蛰和凉飞熊父子双眼通红，口中不知在低喃着什么。
全场只有凉文石还算镇定，不过紧紧抓着扶手的枯老指头也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个经历百年风雨的老人，在这一刻终于坐不住了。
姜白没有丝毫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目光如同能穿透皮肉般，紧紧盯着甘雾心脏的变化。
即使有先天之气辅佐，但是心脏修复依旧十分缓慢，就在这时，本已经沉寂的心脏突兀的调动一下，刚刚修复的肉膜瞬间破裂。
姜白的脸色瞬间变的有些难看，十三针程度的封绝针已经快要封不住了。
并不是他不想多下针，而是他的医术理解也只到这里，若是师傅在的话，肯定能下更多的针。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除非这时候凉家老祖出手，不然谁也救不了这个小女孩的命。
但是凉家老祖至今都在袖手旁观，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或许其他人会唾弃凉文石生性凉薄，但是姜白知道，凉文石已经灯尽油干了，现在就凭一丝精气吊着。
若是再耗费精力去救甘雾，恐怕也是一命换一命。
在这种事上，姜白没有资格去要求什么，谁的命都是命，并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指责别人。
怪只能怪，甘雾的命不好。
放心，今日过后，定会为你寻个公道！
姜白松开手，目光泛着寒意朝凉飞熊看去，这件事总的有人负责！
不远处的凉飞熊浑身颤抖，像是掉进冰窟窿里似的，惶恐中竟然不敢和姜白对视。
看到姜白脸色不对，下面的凉生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这时候他已经不奢求长生会成绩什么了，只求能救活甘雾。
凉文石眼里一丝黯淡一闪而过，再次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即将到来的悲剧。
“天汇穴旁开半寸，深两寸，柔针近……”
就在姜白准备开口放弃的时候，一旁的南宫婉儿突然开口提醒道。
姜白幡然醒悟，对啊！还有这个小医仙在！
虽然他的针灸术比南宫婉儿强，但是真要论起理论知识，南宫婉儿可以甩他一大条街。
没有丝毫犹豫，姜白重新调集先天之气按照南宫婉儿的提醒开始下针。
看到姜白的动作，南宫婉儿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待他下针后，立马又报出下一个位置。
当她看清姜白行针路线后，基本上已经明白了姜白的思路，甚至还能延伸出更多细节。
所以当她看到姜白卡壳的时候，才能恰逢其会的提醒。
二十针！二十一针……
南宫婉儿从来没有行针如此之多，脑海里空有无数治疗方案，奈何针灸术达不到。
而姜白的针灸术仿佛没有极限，这让南宫婉儿许多医学猜想都得到实践和证实，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从未有过。
当甘雾心脏瓣膜稳固后，南宫婉儿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虽然她没有动手，但是思考更费精力：
“好了！等三分钟后，以回春针手法起针。”
姜白这才半坐在床旁边，浑身早已经被汗珠浸透，虽然先天之境确实没有针数的限制。
但是他初入先天之境，体内的先天之气并不算富余，到最后两针的时候，他几乎是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完成的。
看到这一幕，南宫婉儿忍不住掩嘴一笑，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男人原来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