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简则看着一阵狼吞虎咽的宛越康,只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就这么一说,他居然脑补那么多。
只觉着他是个有趣又可爱的孩子。
宛玥这边盯着萧简,发现他正看着弟弟发笑,心一阵发麻,急忙拉了拉,免不得再提醒一句,“他是我弟弟!”
“也是我弟弟!”萧简郑重其事道。
看着这宛玥一身刺儿都竖起来了,不禁暗自庆幸自己专一于谭华源,若是对这个小家伙有任何非分之想,后果真是的可以预料到的惨。
宛玥用眼神瞪了萧简一眼,算是警告。
萧简耸耸肩,拿出去手机跟谭华源发发信息,免得这多疑的宛玥都快以为自己饥不择食了。
宛玥见萧简不再把目光放在弟弟身上,心里也松懈了几分。
此情此景,弟弟吃得香,女儿在身旁也玩的开心。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美好,让她觉得安心。
只是转念间,孙尚云关门的那一瞬间,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一个声音,一个身影,足以扰乱的心神。
半个小时后。
宛玥看时候不早了,对弟弟嘱咐几句,就与弟弟道别,带着萧简和女儿回家。
宛越康送他们进了电梯。
两分钟后。
乒乒乓乓,对着大门开始一阵摧残。
一会门前,一会门后。
一会门缝……
无所不用其极。
终究败下阵来。
无奈,只得去敲了萧易家的大门。
“萧易,萧易,借你家的那个小帅哥给我用一下啊!”宛越康话一出口,想起某些不良的情节,急忙换话,“那个门我不会换啊,让他帮帮忙啊!”
咯吱。
门开。
孙尚云出来了。
“谢咯!”宛越康朝里面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就是装修的格调有些冷。
孙尚云干活一把好手。
拆锁,换锁。
一气呵成。
“小哥哥,你手艺真不错啊!”宛越康感慨道。
“你多大了?”
……
“你干嘛不说话?”
……
“萧易,你让他开口说话!”
“他干活的时候,不爱说话!”萧易拖着着步子出来,他现在走路的样子,又稍微的正常了些。
孙尚云将门调试好了,这才把钥匙交到宛越康手中。
“拿好,别再丢钥匙了!”
“居然会说话!”
一个人住久了,会寂寞。
喋喋不休的宛越康就是种寂寞的代言人。
孙尚云白了他一眼。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这都会!”对眼前这个高黑壮的男人,宛越康充满了好奇,看他年纪也不大,可人家眼神里就能透出一股子犀利,再看看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做起事来是有些毛毛躁躁。
真是反差巨大。
崇拜——这个词,第一次在宛越康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毫无疑问,他目光里含着那么点崇拜的意味。
孙尚云做了个拿枪的姿势。
宛越康也做了个同样的姿势,“牛啊!”
“没什么,如果你从小到大都想做那么一件事,你也能做的很好!”孙尚云说话的时候,脸上几乎不带表情,淡淡的,不冷不热,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想什么。
初见他的时候,觉得他这是装酷,或者装高冷,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他表面上冷酷,那是训练出来的一种职业操守,而他真是个心思单纯又善良的大男人。他想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是什么就是什么,任何时候,都会记得他的本分是什么。
“可惜了!”宛越康摇摇头。
“没什么好可惜的!”孙尚云眼里没有丝毫的落寞,“我所做的人和事,都是为了做好的本职工作。”
“哦!”宛越康被他的平静说服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是的!”孙尚云话落,就往萧易家走。
在他关门的时候,宛越康厚着脸皮凑了进来。
“萧易,萧易!”
这就是他对萧易的打开模式。
让他喊一声“哥”,估计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什么事?”萧易此时的心情已然平复下来,他看向宛越康,目光温和。
宛越康凑到他面前,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再转个圈,接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明明还是那个大混蛋萧易啊,一点都没错!”
“有话直说!”萧易被他这么盯着,浑身都不自在了。
若是宛玥有他弟弟这半分直接,他也不至于如此这般无所适从。
“我姐姐回来了,你不可能听不到声音吧?你以前就像个臭苍蝇一样,只要有我姐在的地方,你都嗡嗡嗡嗡地闹个不停,可你现在却完全像不认识我姐一样,你说你身边也没个女的,又不似移情别恋,既然不是移情别恋,那只这么躲着我姐,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宛越康一脸同情地看着他,然后叹了口气。
萧易被他如此没来由地乱说一通,幽深的眸子低下蕴藏了一抹笑意,“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据我的观察和了解,以及多方取证,证明你有可能不行了!”宛越康说完觉得好痛快,像这种狂妄自大惯的男人,就应该好好惩戒一番,以免祸害千年。
萧易眼微微抬起,看向宛越康,看了他半响,才笑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推断完全是错误的。”
“等着瞧!”宛越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会嘴硬了,不会承认的,哪个男人好意思承认自己不行呢?没关系身为男人我真的为你的遭遇感到痛快,你这完全是报应,咎由自取的结果!”
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孙尚云很是时候地向宛越康坐了一个请的手势,表示要送客了。
“走就走,反正话也说完了!”宛越康无所谓道。
一个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易看着他的背影,无奈道:“这孩子,真是无聊啊!”
“还行吧,有那么一丢丢趣味!”孙尚云对宛越康说不上讨厌,至于欣赏,那可是从没有想过的事情。
萧易缓缓道:“你们啊,还真是百无聊赖暗趣生。”
“我们都一样!”孙尚云笑笑。
萧易也跟着笑笑,他现在何尝不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或许也只有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才能引起他的悸动。
那个人,此时正沉默不语地看着车窗外。
她看着外面。
如幽潭搬的双眼,没有聚焦。
她只是那么看着,眼前的所有都入不了她的眼。
眼神是暗淡的,心是不悲不喜的。
这样的她,好似一弯月牙,月光沁沁,影影绰绰,纷乱复杂。
音乐不知何时响起。
《YesterdayOnceMore》(昨日重现)
WhenIwasyoung(当我小时候)
I'dlistentotheradio(聆听收音机)
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等待着我最喜欢的歌曲)
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当歌曲播放时我和着它轻轻吟唱)
Itmademesmile(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Thoseweresuchhappytimes(那时的时光多么幸福)
andnotsolongago(且它并不遥远)
HowIwondered(我记不清)
wherethey'dgone(它们何时消逝)
……
Allmybestmemories(我美好的回忆)
comebackclearlytome(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Somecanevenmakemecry(我哭泣)
justlikebefore(像从前那样)
It'syesterdayoncemore(昨日重现)
Shoobiedolanglang(无比惆怅)
……
“回忆有多美好,伤害的就有多深,爱而不能估计说的就是那种想忘记,不能忘记,想关注,又不能关注的感觉吧!”萧简带有磁性的声音似乎在阐释着他对这首歌的理解,又似乎在阐释在宛玥的心境。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一首歌,就让宛玥坚守的防线彻底崩塌。
两行清泪顺着本是明媚却满是伤感的脸颊滑落……
何尝能忘记过,又何尝能回忆过?
伴随着歌曲的尾声,车子停车入库,宛玥没有再开口说话,抱着敏儿,匆匆下车,逃一般了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陷阱。
——
翌日。
夏嘉妮刷了整整一天的手机,也刷不到萧简婚变的消失。
她谋划已久的“复仇大计”就这么打了水漂。
为了让萧涵畅知道宛玥和萧简协议结婚,她可算是煞费苦心,才能与萧涵畅见一面。
私人机构的亲子鉴定结果,还花了她的不少钱。
每走一步,她都竭尽全力,势必要将她当日对她的冷漠讨回一个公道,可以说,宛玥曾经对她有好,她现在对宛玥就有多恨。
她以为按照萧涵畅的性格,肯定不能容忍一个欺骗自己的女人继续做他的儿媳。
可事实摆在眼前,萧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递过去的材料也只是换来萧涵畅的一个驱逐。
很明显,萧涵畅在维护萧家的声誉的同时也在维护着宛玥的声誉。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夏嘉妮只能拿宛玥作为自己的发泄口,因为在她心底里认定了宛玥这个女人傻,笨,好欺负,无论她做错了什么,宛玥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她能这么想,其实真的是太看错宛玥了。
那个女人——
一个曾经对她掏心掏肺的女人……
一个现在又将她弃如草芥的女人……
并不是不敢对她怎么样,而是觉得她夏嘉妮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她再做什么,当然这也是有一个忍耐的前提,那就是她的所作所为没有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