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一脸痛苦地看着萧易,手上的伤口还疼着,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本来就是不明智的选择,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必须要赌一赌,赌他舍不得,“萧易,不过怎么说,我都是因为爱你,才想着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好好的看我一眼,兴许就这一眼,你就能发现我的闪光点!”
“你这是不爱惜自己,你知道吗?”许是看着她眼里的痛楚和念在她照顾自己那么长时间的份上,脸色稍微有些动容了,只是让他因为一个愧疚而放弃娶宛玥的话,青染真的是太看清爱情分量了,
她能为了爱自己这么不顾一切,难道就不想着,自己也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想来想去,竟有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宛玥到底还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而眼前这个女人,如不是她突然出现,闹这么一出,他或许真的永远都想不起这个人来。
女子本痴情,可他有何曾招惹过她?
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人疯狂至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萧易自认为爱一个人,如果到轻贱自己的地步,那么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值得自己去爱的。
“以后,请你保护好自己吧,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或许再过几年,你回想起今日做的这些傻事,恐怕都要悔不当初!”萧易叹息道。
“不会的!”青染的眼睛都哭得那个梨花带雨,却是入不了萧易的心。
“过几天,我和宛玥就要进入婚姻的殿堂,到时候,你若是有心祝福我们,就来喝杯喜酒,你若是来捣乱的话,就不要怪翻脸不认人了,宛玥,是我此生唯一真爱过的女人,就算我不娶她,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
青染失魂落魄地看着萧易,仿佛有些不相信,这样的话回从一个浪荡公子嘴里说出来一般,那双呆滞的眼眸,倒是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忽闪忽闪着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萧易,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爱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人?”青染真的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声音除了悲伤,还带着些许愤怒。
只是萧易的冷,对的是她,或对的是像她这样盲目着爱慕萧易的人。
但是,绝对不会对着他的宛玥。
从他认识宛玥开始,他脸上可以带着温柔,或者宠溺,又或者是玩世不恭,又或者是愤怒,但是绝对不会带着冷。
可以说,宛玥就是他情绪变化的晴雨表。
只因为太爱一个人,才会被一个人轻而易地影响了心情。
萧易离开了这里,不想再听青染的哭诉,就算青染在他的身后哭得撕心裂肺,他觉得,他也不可能再为她停留。
这一刻他的心是冷的,因为他的热已经留给他想要照顾的女人,他分不出半点温热给别人,哪怕这个人,有恩与他。
周末,上午。
萧易想了几天,还是觉得尝试约一下宛玥。
电话一遍遍地想着,萧易也习惯性地等听到“对方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的时候,也是听话的选择再拨。
宛玥在他打到第五遍的时候,才接了电话,“有什么事?”
暗道:此时他不是应该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记得给她打电话?
他一般是下午带女儿,这个时候,他没理由,又马上想着跟女儿通电话才对。
竟然没有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宛玥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那个女人,她从身形上判断,应该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摇曳多姿,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女人。
萧易当然还能算得上是男人,自然有非分之想,也是正常。
最好他的想法能再多一点,那么她和敏儿,就可以过自己的安生日子了。
“我就是想你了,我想见见你!”萧易的声音非常低沉,或许他现在也是沉浸在回忆当中。
想起他和宛玥相识的过程,那个可爱的丫头,就像是一道灿烂的阳光,照进他的心离开,只是习惯黑夜的他,不能完全接受这道光明而已。
此刻他黑暗的心,已然完全被她的光芒覆盖了,每时每刻,只要想起她来,他的心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感,这是爱一个人的表象,他坚信。
“在哪里?”宛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是应该拒绝的吗?
可她没有,因为她内心里竟然有点小兴奋,他竟然没有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就在我们初中校园!”
“好!”机会是没有犹豫地,她答应了。
没有任何的约定,他就在站在他们初次相识的篮球场边,两人也不用招手,很有默契地站在那个位置上。
“对不起,不小心打到你了!”
这是萧易的声音,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带着少年的稚气。
“没关系的!”
这是宛玥的声音,爽朗中带着活泼.
"你以后经过球场的时候,注意点,这里人多球也多,会打到人的。"这是他的声音,那时候他还是高中生,而她是初中生。
相差那么大。
无论是年龄,还是身高。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不点,那么点儿,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不开心的事情一样。
“好久没来这里了!”宛玥坐在篮球架边。
就算没来过,可是不曾忘记过,这是宛玥。
“是啊,很久没来了!”
一直都想来,只是怕来难说,这是萧易。
“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果他说的是别的地方,或许宛玥还会犹豫,可是他的地方是这儿,宛玥就没有犹豫了。
这些年一直隐藏在内心苦楚,一下子全部都翻出来了,她想逃避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无法逃避,那只有好好面对了。
从面对魏景清,到面对萧易,接下来是不是那个女人?
她想的不是很多,可是没办法让自己的心,再归附平静。
看看这篮球架,已经换着了玻璃镜面的了,再看看这地板,也换成了橡胶地板,连他们以前经常走过的校道,也已经被换成了绿化带。
这么多年的变迁,都无法抹平他们对这里的印记,哪怕是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他们都能想起这里原来是做什么用的。
“你还记得那边吗?”萧易指着那个黑板报墙面。
“记得?”
宛玥说记得。
那意味着,她记得的事情,应该是他记得的同样一件事。
他在上面给她画了一副画,有山有树,有水有桥,有草屋,有猫,有狗,也有鸡鸭……
她说:“你画的好丑啊!”
他说:“没关系,这是我们的家,到时候,你来将她装扮得漂亮点就行了!”
她羞恼:“谁要跟你一个家!”
宛玥脑海中浮现出,两人欢快的笑声,嘴角弯起了一抹笑意,“你画画水平怎么那么差?”
“现在,还是很差,你要不要见识一下!”萧易转头看向宛玥。
记忆从过去拉回到了显示,这么些年了,她仿佛从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她一直都是这样的面容,精致的五官,带着点明媚笑容,或可爱,或娇媚……
看的越多,心里就越是欢喜。
“你还是练好一点,再出来丢人吧!”宛玥倒是不想再想以前的事了,想的越多,心里就越是烦闷,现在只要能好好的,不要再那么多状况就行了。
“怎么?你这是小看我的意思了?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你这是要干嘛呢?”宛玥不明所以,看着他往校门口跑。
看着他奔跑的模样,仿佛又看到高中时代的他,也是喜欢在这么奔跑着,在球场上挥汗如雨,这样的他,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的心动。
毕竟是曾真心实意喜欢过,又是唯一喜欢过的人,不可否地,他的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将她的心境撩拨起涟漪。
萧易回来的时候,带了两盒粉笔,一盒彩色的,一盒是白色的。
“你真的又想是去祸害人家小黑板吗?”宛玥对他这种小孩子的行径也是服气了。
“以前画的虽然丑了一点,可是被你笑话过之后,我可是又练习的!”
萧易拉着往前跑着,“快点!”
宛玥就这么被他硬拉着来到了球场边的黑板报墙体旁。
萧易用纸盒盖子擦了擦黑板,然后就开始拿起粉笔,一脸得意道:“你看着啊,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就到了!”
宛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进步,还是假的进步,纯当娱乐的心态,看着他。
之间他细长的食指和拇指捏着粉笔,在黑板上,挥洒自如,那捏粉笔的手势,看着跟老师的手势差不多,拿捏的到位了,画出来的线条也就显得均匀,没有断续之感。
“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好太多了!”他先了远山,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群山环绕的景观出来。
“就这么大略着看,那山看着是山,不是水!”
宛玥也是有心损他一下。
萧易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等着啊!”
“你可要快点,我没那么多耐心的!”宛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来这里,就算此时站在他面前,她仍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他出来,更不应该跟在站在这儿。
只是见着他的时候,心就忽然平静下来了。
这种平静的感觉,让她彻底放弃了反抗。
萧易在拿着绿色的粉笔,画了草原,然后拿黄色的画了草屋,再用褐色的画了围栏……
仍是原来的那一幅画,可是现在看来,真的像出于大师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