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后,林莞非赖着要跟老祖母一道睡,林老夫人只得默许。
窗外是呼呼的风声,菊香点燃碳炉子,屋内顿时暖和起来。
林莞躺在林老夫人身边,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
“近日京城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你收拾收拾随我回扬州府吧。”林老夫人忽然道。
这一句话把林莞刚浮起来的睡意全部惊退,她原本还想不通老祖母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来祖母虽然人不在京城,但却没有不问世事,甚至比某些局中人还看的透彻一些。
“祖母,我......暂时还不能离开。”林莞呐呐道。
“为何?这京城之中还有什么人和事是你牵挂的?”林老夫人问道。
林莞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现在和萧衍之的关系,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这种关系日后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是为了世子爷?”
黑暗中一片沉默,林莞看不清楚老祖母的脸,只听得一声叹息,她知道老祖母对她定然很失望,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前世的教训还不够惨烈吗?
“你若执意留下,那我便也留下与你一道,反正我也一把老骨头了,多活一日便赚一日,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又能逃的了多远。”老祖母淡淡道。
......
翌日清晨。
林家众人聚在老祖母的屋内,轮流问安。
林老夫人看着林蓉已经很大的肚子,问道:“你就打算在家里住到生产?”
林容脸色一白,她自然不想,但是沈弘博一直没来林府接她,如果贸贸然自己回去,还不被沈府的人瞧扁了。
“回祖母,容儿命苦,那姓沈的正算计着娶何侍郎家的女儿,哪儿还顾得上我们母子。”林容道。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去,我倒要问问这沈家家风何以堕落至此,当我林家好欺负的狠。”
林夫人和林容面色一喜,老祖母肯走一遭自然是极好,就算是沈府也不能不给林老夫人面子。
“外头都在传明儿个沈二公子大婚,一切礼数都跟正妻无二,甚至聘礼还比二姐姐的多。”林惠突然道。
林容一听这话立马就急眼了,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好你个沈弘博,我现在就找他算账去!”
林夫人一把拉住林容:“你去有何用?除了撒泼打滚还会什么?”
林容气的眼泪直流,但想了想自己的确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三板斧就没了,而沈弘博早已经不吃这套。
“既然聘礼都下了,这桩婚事怕是已经无法阻止,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你还是正妻,平妻说到底还是妾,你也不用跟他闹,只管尽好自己妻子的本分。”林老夫人道。
林容心中怪老祖宗不帮着自己,姓沈的都那样对自己了,她还要忍气吞声做好本分?凭什么?
但她也只敢在心中叫唤两声,表面上还得一副听进去的样子。
“明日我们只大大方方去喝喜酒,你要有正妻的风度,这样别人不止不会笑话你,还会夸你贤惠。”林老夫人接着道。
林容点了点头,心里却恨的牙痒痒。
去喝自己丈夫的喜酒?还要装出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林莞也感觉有些强人所难,真是心疼古代这些女人,不仅要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连嫉妒都不能表现出来。
几人商议妥当,林逸春也回到了府中。
林逸春没有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只顾把自己的不痛快一股脑吐了出来。
“太子殿下刚在朝中宣布要给官家贺寿,而秦王殿下不同意在陛下病情尚未痊愈的时候过于劳累。”
“结果呢?”林老夫人问道。
“太子殿下赢了,寿诞在五日后举行。”林逸春愁眉苦脸道。
“这跟我们家有何关系?”林莞忍不住道,她实在不能理解林逸春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们家在邀请之列。”林逸春道。
众人沉默,被邀请自然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是这寿礼......
林逸春看向林老夫人:“母亲,您说我们该送什么寿礼给官家才能不失礼?”
林老夫人沉思半晌,道:“贵重物件咱们是拿不出了,比贵重定然比不上其他人送的,只能比心意了,不指望能鹤立鸡群,只要不出错即可。”
林逸春点点头,只是这心意也不好办,什么样的东西才算有心意?
他擅长的便是制药,不说时间来不及,在寿诞上送药似乎寓意也不太好,可愁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