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
邬月白离开了有苏国的皇宫，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皇宫外面，百无聊赖的等待着的黑。
“怎么不进去坐一会儿？”
“我打扰你们两个卿卿我我干什么？”
黑坐在皇宫之外的大桥上，眺望着远处的河水，略含讥讽的说了一句：“我这个小姨子可没有看着姐夫寻找新欢的喜好。”
“非要说的话，那孩子在我眼里跟妙阳差不多……比妙阳还更亲一点吧，毕竟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
邬月白抱着肩膀，同样眺望着远处倒映在水中的满月：“当年我曾经跟一头狐狸为敌过……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妖族这边的事情，我们苦战了一番，就是因为这个小丫头我们才停下了争斗……按照那个狐狸的意愿，我负责抚养这个狐狸，让这个小丫头明白人类这边的事情，而那头狐狸则发誓不再会为了维护有苏国而直接对人类出手。”
“哼，你这到是称得上是这个有苏国的国师了？要不是有苏国的女皇大人天天跟发痴一样的念叨着你，我还真就相信了你的这套说辞了。”
“你这不还是窥探人家了？”
邬月白笑着依靠在有苏皇宫外的横桥上。
身边陆陆续续的妖族行走，有苏国的人相较于其他国家，更喜欢幻化成人类的模样，然而大部分的有苏国的妖族都没办法实现完美的变化，大部分人都无法除去尾巴耳朵等相当明显的种族特征，因而看到邬月白和黑两个完全是人类模样的存在，目光当中掺杂了相当大的好奇。
不过此时有苏国正值多事之秋，很多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跟这种明显来历有问题的人打交道。
邬月白和黑也乐得清静。
他们两个人肩并肩看夜景的机会，这么多年来可还从未有过。
“这些你所庇护的人，他们现在正在把咱们当成怪人哦。”
“我又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黑抬头看着月光，嗤笑了一声：“都说时间改变人的想法……你这个家伙可改变的也太大了。”
“因为我们经历的时间太漫长了。”
“我大部分时间可都是在你给我安排的牢狱里度过的……哼，要真按照你的说法，我对于姐姐来说是接近女儿的存在，你这个姐夫可未免也太不会带孩子了。”
“因材施教，一种孩子一种养法儿，我也是在不断进步的嘛……”
“哼，人渣就是人渣，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
邬月白笑了笑，并没有反驳黑的指控。
黑见邬月白不给反应，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聊，从大桥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这次来妖界似乎完全没有带着我的必要，现在小狐狸那边你也看完了，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去妖界看看——这就是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了，帮我看看有谁仍旧怀有异心，然后我们追踪着那个人的念头，一口气的追踪到这个九尾天狐纠结的下属跟前。”
“哈？你让我大海捞针？”
黑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觉得有些荒唐，
“走吧，走走看看，你不是最喜欢到处偷窥别人的秘密了吗？我觉得这个工作正适合你呢，好好看看，好好找找……找不到就接着逛逛，妖界这么大，我们总会找到那个神子安排的人的。”
“你啊……该不会就是想要随便找个机会，领着我到处逛街吧？”
黑眉头抖了抖，邬月白却很直白的坦诚道：“哟，你的读心术大有进境啊，既然看得出来我想的是什么了，那么不知道可否赏脸同我走一遭呢？啊，这个也会列入你的安全考核之内，如果通过了考核，在神子这一摊子乱子结束后，我就还你自由。”
“一开始我就是打算随便出来逛逛透透气，谁知道摊上了你这个黑心家长，唉……我可是真的有点儿倒霉了。”
“重获自由还不好？”
“我可没兴趣跟你一起待太长时间，像你这种看不穿想法的人对我而言是再危险不过的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你的一时兴起就把我给卖了？”
黑的话语让邬月白哑声而笑。
“我又不是你，好了，走吧。”
“在那之前，我还有个疑问……刚刚回到白云舵那会儿，你对我的态度跟看路边的癞青蛙一样嫌弃，怎么来这一趟妖界，你对我的态度好转了那么多？总不能是我帮着那些凡人解了围，你对我的奖励吧？那可太恶心了，头皮发麻，容我拒绝。”
“你是叛逆期的小孩儿嘛……”
“那你先告诉我你突然对我这友善到拧巴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太恶心了。”
黑故作发麻的挠了挠自己的胳膊，邬月白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活宝，伸出手指，在黑的脑门上用力一戳：“因为在白云舵，你跟我吵的那一次，让我知道了你这家伙还有在意的东西，也会急眼，也有跟人类相差不多的感情……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相信的话，也可以单纯当做是你的那一番话语唤醒了我的良知，让我对你感到愧疚——从而不得不把你当成一个真正的小孩子看待。”
“你最近是带孩子带疯了吗？怎么突然跟我讲这些……”
“嗯……在那天你问我为什么不杀死妙阳，为什么还要将妙阳当成继任者培养的时候，我稍微自作多情的想了一下……也许你并不是不允许我对待妙阳态度友善，而只是单纯的认为不公平吧？我将妙阳当做自己的继任者来培养，对你却近乎是不管不问，如果你是个小孩儿的话，会有这样的不满也是正常的。”
“嗯？！我还是个小孩儿？我都过了几千……”
“在我的面前，你还是个小孩儿，因为我是你的姐夫，我辈分比你大。”
邬月白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歪了一下脑袋：“怎么样，这个理由让你肉麻恶心吗？”
“恶心极了，简直要把昨天晚上的饭菜吐出来了。”
“啊……你不是没有进食需求的吗？”
“烦死了，都赖你就是了。”
夜风吹乱了黑的头发，面色苍白，近乎不像是人类的黑脸上浮现出了微微的动容，她身上那间晚礼服一般的黑裙在夜风的吹卷下露出了毛茸茸的边角。
这件裙子她穿了很久……穿了很久很久。
倒不是同一款布料，而是这个样子的衣服她一直穿着，即便是磨损和破损了，也会用自己的力量将之修补。
久而久之，囚服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在幽闭无聊的监禁当中，这几乎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为了更好的融入妖族……我们应该先去个服装店，挑一身合适的衣服如何？”
“反正你是监禁我的人，我的自由都归你说了算，你想怎样，自然就是怎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