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丰盛的晚餐,整个桌子的人只有黑成了最大的输家,本来想找别人乐子的人最后被人当成乐子给找了,原本就不需要进餐的她抱着肩膀坐在餐桌跟前一个人生着闷气,同时恶狠狠地瞪着正在狂吃海塞尽显饭桶本色的妙阳,咬牙切齿道:“当初在妖界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丫头如此的欠收拾!”
“在妖界的时候您显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现在能够正确的重新评价我对我而言还算是个好事,我先谢谢您了。”
“不是想让你感谢我的意思!”
“啊,对了,不说这个,现在当务之急是……”
妙阳吃了个差不多八分饱,揉了揉肚子,从嘴里吐出来一根鱼骨头,扭头朝着邬月白问到:“妖界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从此以后妖界不会在对我们出手了吗?”
“对。”
“那么……雪猿猴一族呢?他们是雪山上的人,应该不受平时妖族各国之间的掌控,那座大雪山上既然都有神子的同党,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断言安全了吧?”
“雪猿猴一族也不用担心,他们已经被我找来的厉害的帮手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了,剩下的只要集中精力去解决潜伏在天义道盟的那个神子就行。”
“……好。”
妙阳点点头,又多说了一句:“如果花天圣死了,我怕是没办法像是现在这样平静的接受现实吧……不过既然我那个窝囊废的哥哥还活着,为了大局着想,现在还不能进一步的滋生事端……可是我们似乎没有神子的具体线索,虽然通过种种证据您推断神子此时在天义道盟的总部,但是天义道盟的总部连当官的带不当官的洋洋数万人,我们怎么从里面迅速定位到神子?”
“那个天义道盟来的使者,我之前扒光了牙齿的那个刘大人说过,他是杨若海大人派遣而来的,那么既然杨若海大人有意跟我作对,而我又从来没有在这之前听说过此人的名字,想必他就应该是那个神子养在天义道盟的狗之一了。顺着他的这线索排查下去,我相信很快就会出来结果。”
“这样啊,既然邬老板心里面有数,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有一点……”
妙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现在其实最担心的并不是神子的身份究竟在哪儿的问题,而是担心更之后的事情,如果就算我们把神子真的找出来,也无济于事怎么办?”
“你是想说……如果神子的意见刚好符合天义道盟当下的需求,他们就算知道神子是妖族的间谍,也打算一意孤行下去该怎么办?”
邬月白凭借着对妙阳的了解,迅速的道破了妙阳心中的疑虑。
妙阳皱着么眉毛点了点头:“我知道您可能会觉得我多虑了,但是……老实说现在天义道盟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天义道盟了,当年是您一力主持和平,他们鉴于您的力量才不得不选择妥协和退让,区区五年的时光很长,足以改变我们白云渡舵的许多事情,五年的时间也很短,并不足以彻底磨平天义道盟内部那些渴战的声音,我曾经思考过神子为什么要特意去天义道盟的总部,在那里,身为妖怪的她明明更容易暴露——现在思索之下可能就只有这么一个答案了……她并不在意别人看穿她的身份,她的本意就是挑起战争……挑起在天义道盟内的那些渴战之人心里头的火苗。”
“……呼。”
邬月白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能分析到这一步,这真的说明了当年的我的眼光真的不错,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个好料子……”
“哪里,这都是跟舵主大人您学习的结果。”
坐在旁边看戏的黑突然很夸张的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呕,好好说着正事儿突然就舔起来了,恶心,恶心啊!恶心!”
妙阳妹有理会黑,在片刻的高兴过后,脸上的表情又沉重了下来:“邬老板,这件事情不太好解决,您曾经说过您现在除了能够暂停时间之外,基本上就是个凡人,如果您还拥有以前的力量的话,说不定直接亮明身份就足以让那些人退却了,可您现在失去了原本的能力,没办法向任何人证明您的威慑了啊……”
“别担心,这个我早有应对。”
邬月白笑着轻轻的拍了拍妙阳的脑袋:“只要我们找到那个神子并且杀掉,后面的那一大堆麻烦很快就会结束掉了。”
“……真的?什么法子?”
妙阳有些惊讶,她挠了挠头:“老实说这些天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跟这个神子对决的场面,但始终都无法想到一个能偶股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邬老板,你有什么妙招,能不能传授给你的宝贝徒弟一下,让我也好好学一学?”
“不行,这个方法唯独不能告诉你。”
“那好吧……嗯?什么叫唯独?”
妙阳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再要追问,邬月白却只是保持着一副微笑的样子,缄口不言。
熟悉曾经的前代舵主行事风格的妙阳稍微动了动脑子,反应了过来:‘等等,你们不会是决定要坑我吧?!’
“你既然是白云舵的舵主,被坑自然是最正常的,毕竟接下来去天义道盟的时候,我们都要打着你的名义过去——到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惊讶和大惊小怪,尽量的保持跟其他人一样的反应就行。”
“尽量保持跟其他人一样的反应?什么其他人?谁啊?”
“好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的休息一宿,我们这几天就准备着动身出发去天义道盟了。”
说罢,邬月白站起身来,轻轻的推开了面前的筷子:“我也该早早的歇着了,一会儿给黑安排一个靠着其他人房间比较远的房间,也省得白云舵内部有什么想要溜须拍马巴结人的家伙找上黑的房门,打扰她休息。”
黑听闻自己终于被提及了,赶忙感动的大喊了一声“还是姐夫心疼我!”
谁知道妙阳在后面紧跟着鼓掌:“不亏是我的师父,三两下就将这个挑剔的家伙训斥的服服帖帖的。”
黑不乐意的瞪向了妙阳,妙阳也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只有全程保持着沉默的唐素粥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饭,回想着刚才再回来的路上,邬月白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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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餐厅,邬月白没怎么转弯,直接一路奔向了市场街道的哪家酒馆。
苗莺莺开的小酒馆子。
今天的酒馆子格外的热闹,不,倒不如说是邬月白之前的几次来的时候这里太冷请了,如今的热闹才是这个酒馆平时应该有的样子。美女老板娘苗莺莺出入在客人中间,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动作优雅,脚步轻快。
可惜的是这只蝴蝶不久之后就撞在了一张蜘蛛网上。
在邬月白推开房门走进这间拥挤的小酒馆之后,苗莺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或者是直接石化在原地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的。
邬月白热情的跟苗莺莺打了个招呼:“哟,莺莺姐,这么大岁数还亲自上菜,这么多人,您当心别闪了腰啊。”
这话一出,酒馆里面吃饭的人大多都不乐意了。
大家都觉得邬月白这人来到这里简直就是为了过来找茬的,哪有上来就夸这么漂亮的老板娘是岁数大的,平时他们在这家酒馆喝酒的时候连别人的年龄都不敢仔细询问,生怕哪里不对劲惹怒了这架酒馆的老板娘,谁想到这个愣头青刚进来就直接对着老板娘这么说了。
而平日里按照习惯都会勃然大怒,认定对方是来找茬的的直接给轰出去,让对方不得踏入店内半步,否则打断他们的腿。
而邬月白的待遇就比较特殊了,石化的苗莺莺缓缓的回过神来,放下盘子,脸上陪着笑容:‘这位客人你看您说的,这酒馆开在白云舵从来都是我一直在打理啊,对了,这位客官,您这是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酒?还是老样子给您准备一盘子花生?’
“不,不用——呃……按理说你不是因该轰我走吗?”
邬月白对苗莺莺的反应也很奇怪,他用大拇指指着门外:“我一进来就喊你一把岁数了,听他们说你现在就应该生气亲手把我轰走才对啊,咋不动了?”
苗莺莺这叫一个气,皮笑肉不笑的问到:“那当然是得请教客观您了,您到底是向在这里安安分分的喝酒吃菜,还是让老娘……呸,呸呸呸,让我至二级伴你从我们的店里头轰出去?”
“当然是让你把我从店里轰出去啦,你没看见我都站在门口了么?别傻站着了,出来吧?”
这哪里像是在喊对方撵走自己,这简直就像是在直接光明正大的约苗莺莺出门啊。
这些喝酒的客人们一个个都不乐意了,他们来到这家酒店可不是因为这里的酒水卖的又贵又难喝,而是冲着这个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他们食指大动的老板娘的。
可如今这个家伙竟然还需要打破平衡,直接将苗莺莺从他们的面前夺走,这,这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年轻的血气方刚的少年占了出来,指着她问到:“他是你的谁!?你就想爱哦我们面前带走她。从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你是想要找茬,你看清楚地方,这里可是白云舵,该滚的人是谁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诶,这位兄弟赶巧了,我正好不怎么识数,这不是刚好让你给逮到了吗?莺莺姐,麻烦闻一闻,这里是白云舵,该滚的是谁啊?”
苗莺莺听了这话脸都白了。
这些喝酒的客人们平时怎么出言维护自己都无所谓,可唯独这一句是玩玩不能说的。
想想看啊……
一个天义道盟的探子开的酒馆,白云舵前代舵主在酒馆里被一个客人大吼“这里是白云舵,该滚出去的是谁……”
这说得轻了是苗莺莺反应慢了还得邬月白被骂,挨一顿呲,说重了,那可不就是天义道盟的探子在下属分舵白云舵里面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给其他人洗脑,试图挖白云舵的墙角吗!
这个罪名苗莺莺可是无论如何都担当不起的,她才不要真的跟邬月白对上呢!
气的苗莺莺额头直冒汗,伸手皮笑肉不笑的将托盘里面的凉菜摆在了刚才维护他的年轻人的头上:“这盘子凉菜就当是我送你了的,英雄,消消气,咱们不跟他争。”
看到一直青睐的女性终于跟自己搭话了,年轻小子忽然有一种幸福岛天上,都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飘了的心情,而回归神来的时候去发现苗莺莺和刚才闹事的那个人都不见了。
酒馆里面一阵唏嘘,既然这位优秀女的女性突然消失了行踪,他们也没什么喝酒的乐趣的了,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讨论刚刚那个没礼貌的,传闻是当代舵主的马前卒的邬老板究竟会被遭受怎样的废人待遇。
“他也许此时正在享受最后用这种拙劣的方法惹莺莺姐生气的恶果吧!”
“哈哈哈,可千万别,教训教训就得了,万一教训过头了给打个终身残疾什么的,回头舵主大人那边生气了怎么办!!
“哈哈,估计是有舵主保护,这小子无法无天了,苗莺莺姐姐都敢惹,也不知道咱们这白云舵真正说了算的人到底是谁!这小子明面上不过是一个得到了其中一个,得到了咱们舵主的青睐,而其中另一个,咱们白云舵资历最老,最强大的情报网管理人要是不同意,白云舵有个舵主能七个锤子用啊!”
这人的话话语激起了酒馆里面大家的共鸣,一个个借着酒劲儿变得义愤填膺:“要我说啊,咱们前代舵主大人就是王八蛋!选了小妙阳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当咱们的头头,一个臭未干的小女孩儿她能干点啥啊!”
“就是,要我说,这舵主就应该是咱们莺莺姐来做,资格够威望高,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成熟稳重的,不比妙阳那个毛还没长全的小丫头强多了!”
“是啊是啊,现在要是咱们能够重新从大伙儿当中选出来一个舵主当,我肯定投莺莺姐,兄弟们,跟我意见一致的干一杯!”
“干杯!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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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他们是这么说的。”
站在酒馆外面不远的一段距离,邬月白似笑非笑的看着脑袋已经低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苗莺莺。
苗莺莺尴尬的解释道:“都是醉话,都是醉话,我这都是几个老客人,一喝醉了就容易开始大吵大闹的,我提醒了好几次都死性不改,您别放在心上,这都是醉汉们的……胡言乱语,啊,胡言乱语。”
邬月白甚以为是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既然咱们白云舵的地下女王,二号舵主大人都这么吩咐给我了,那我这个区区前代舵主肯定会老实听从啊,不然您在一生气,让我滚出白云舵怎么办?”
“不不不,不是我让的,我从来就没说过这种话啊,天地可鉴,您看千万别——”
“诶诶,怎么的,怎么还动手动脚的,怎么的,你想要直接从我这儿继承下一代舵主啊?”
邬月白抽出被苗莺莺攥住的手,一脸的惶恐:“那,那您该不会是想要把我直接撵出白云舵吧?好可怕啊……”
“大人,大人我知道错了,我求求您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