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中午,早已经准备好动身的一行人备好了马车,站在了琳琅书院的门口。
出来送行的只有之前梅兰竹菊的四个人,这一次似乎他们并不打算继续伪装自己的身份,翠竹直截了当的站在了队伍前头,满脸抱怨的跟邬月白嚷道:“这下好啦,小寒烟昏厥了好几天,到现在都没醒,你这个家伙能不能别每次来我们琳琅书院都给我们惹了麻烦就走啊?”
“这是她自己想要索求知识的代价——你也知道,我不会闲着没事儿就出手的啊。”
邬月白无奈的笑了一下:“等寒烟醒后,如果她还能记得从我身上得到的答案,那说不定她会认为这几年的昏迷是值得的呢。”
“几年?!我靠,寒烟到底向你追求了什么答案啊!?这些年我们院长没了,这破学院还能怎么运行下去啊!?喂,你别走了,你给我留在琳琅书院当这个书院长听到没!”
“感谢您的盛情邀请,不过既然管理琳琅书院这一摊子事儿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儿,你只要少沾一点儿赌不就行了么。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切都是为了知识的传承——劳驾您稍微牺牲一点咯?”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娘好不容易退休了!”
翠竹气的连连跺脚,在话语之中,这位前代琳琅书院的院长终于也不再遮掩自己的身份,在大为光火一顿后,被身后的兄长墨竹按住了肩膀。
比起翠竹,更加成熟稳重的墨梅走到了邬月白的跟前,低声询问邬月白道:“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是……”
黑的打扮在正常人的眼里看起来相当古怪,邬月白瞥了一眼身边的黑,拿出来了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说辞:“这位是我们天义道盟追杀的通缉犯,逃亡在你们琳琅书院之内,在逮捕了之后我得把她抓回去,审问关于花天圣的进一步情报。”
因为琳琅书院规矩森严,虽说院长已经因为询问被人类亲手抹除的那段历史而失去了意识,但当着翠竹和墨梅的面儿,如果胡诌一个朋友妹妹之类的身份,难免又要再进行一遍复杂的文件汇报工作,邬月白可不想打这个麻烦,索性直接说是犯人了。
黑笑嘻嘻的,很不安分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墨梅,鼻子动了动,像是在嗅墨梅身上的味道一样,让墨梅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
“小哥小哥儿,咱们的衣着品味如此相近,你跟我这么生分可是很让人家寒心的呀,难不成你跟这边的男人一样绝情,对我这般模样的女子毫无兴趣?”
“邬掌柜,这位……”
墨梅隐约察觉到了这位黑衣服的姑娘不正常,无奈的看向了墨寻,他的话还没说完,翠竹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推开了墨梅:“走开走开,你这个废物点心,看见个女的就走不动路了,我不是告诉你这样的女人危险的很,你这缺心眼的肯定遭不住吗?!”
“哎呀哎呀,好浓郁的醋味儿,怎么这把岁数了还有这么粘着自家哥哥的?”
黑冷不丁的话给翠竹说的整个人愣在原地,她扭过头来噗嗤一下的吐出了一口气,举起拳头就要朝着黑的脸盘子砸过来,却被墨梅连忙拦住:“好了好了,不至于不至于……”
“你给我松手!臭墨梅,夸你两句你就上天了是不是,得意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看这个女的顺眼!?为了她你竟然拦着我!?你送不松手,不松手我揍你了啊!”
邬月白看着这对儿兄妹,无奈的伸手冲着黑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你要是在白云舵还这么喜欢挑事儿,我路上就把你的舌头给你割了。”
“啊呀呀,好凶好凶,对不起嘛~!”
黑无所谓的道了个歉。
正当翠竹吵着要过去给这个黑两拳的时候,妙阳和唐素粥从琳琅书院里走了出来。
邬月白看着妙阳的表情,微笑着问道:“忙完了?”
妙阳挠了挠头:“约好了之后回再来看看她的,等了结了这里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跟在妙阳身旁的唐素粥抬眼看着站在邬月白身边的黑,从昨天晚上这两个人一见面开始,唐素粥就一直对这个叫做黑的女人怀抱着莫大的敌意。
当然,从事实上来说,黑本就是个应当多加警惕的危险人物。
“好了,差不多我们就该回去了——琳琅书院的诸位多保重吧。”
等到了妙阳和唐素粥到齐,邬月白翻身上了马车,带着三人赶回了白云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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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白云舵也算是暗流涌动。
自从上次须弥舵闹事儿失败,并且在白云舵内查出来了两个妖族之后,天义道盟白云舵所属的这些门人都变得人人自危了起来,而这股紧张的氛围实际上也在整个天义道盟的四大舵口弥漫,只是以白云舵尤为最甚而已
平日里白云舵的总部会有不少到处溜达的各大门派驻在天义盟里的弟子,最近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各大街道上林零散散的。
苗莺莺的生意也变得冷清了许多,天天没事儿一个人就坐在酒馆里面叹气。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身为天义道盟总部派前来的探子,她也发愁。
从白云舵的角度来说,妖族的内乱发生,自己身为探子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把握好情况,而就算在事后打算打探消息,舵主也好邬月白也好全都不见了踪影,听说是去什么琳琅书院了。
从苗莺莺个人的角度来说,她本身在这里工作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一力主张平息跟妖族战争的就是邬月白,当年的她只是如实的将情报向上汇报给了天义道盟,却没有对邬月白的行动作出任何的干涉。
而如今邬月白一手缔造的,甚至是舍得亲自去边界生活五年所维护的和平受到了来自妖族的挑战。
上面的人肯定会对邬月白当年的决定有些意见……
自己受到牵连还是小事,但苗莺莺内心深处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惆怅和叹息。
毕竟,当年的那位舵主大人如何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