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翌日,陆星晚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一块,余温尽数消散,她方洗漱完毕,铜雀就急匆匆进来说了一个令人头大的消息。
“你说,太子妃设宴?”
陆星晚想到孟芊芊就有些头疼,不是很想去,可不能不去。
说是宴请东都高门贵女和各位夫人们去赏花,可陆星晚瞧着这专门送到自己手中的名帖,明摆着就是鸿门宴。
管家派人把名帖送到就回去了。
铜雀在一旁看着自家夫人愁眉不展,嘴唇微抿着,“夫人可是不想去?”
陆星晚摆摆手,“总不能折了皇家人的脸面,见机行事吧。”
孟芊芊如今嫁入皇室,那就是皇家人,陆星晚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再者,自己嫁给晏寒以来,从未在外人面前亮相过,约莫其他夫人们都看足了热闹,心里轻蔑自己不说,这次有太子妃搭架子邀请自己,自己若是胆怯,指不定编排出些什么东西呢。
陆星晚心中一定,朝中豺狼虎豹对晏寒虎视眈眈,恐怕这次赏花宴自己也举步维艰。
“罢了。”左右都是要去的,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陆星晚深呼吸,首次在东都夫人外交场面上出现,可不能马虎。
“铜雀,去把最近的新样子拿过来我挑选一下,还有前几日大人送过来的头面。”
铜雀也被陆星晚的气势感染,顿时如临大敌,忙不迭的安排丫鬟去拿。
“夫人,这是府中绣娘做的罗裙,奴婢看着都觉得手巧。”
铜雀所说的是一袭烟青色的鱼尾裙,行走间裙摆飘飘,仙气十足。
烟青色不会太过出挑,但是又显得端庄稳重,不觉轻挑。
头上简简单单的放了几个碧色的玉簪子,通身纯粹的簪子尾端悬挂着一朵碧色的荷花,下面缀着小巧的水滴,精致大气。
铜雀看着眼中闪过痴迷,“夫人可真是好看。”
她的学识不够,只觉得自家夫人就如同雨后初霁,如同那娇艳欲滴的花骨朵一样清新娇嫩。
陆星晚嘴角上扬,很是心机的给自己化了一个裸妆。
坐着一顶小轿子到了赏花宴。
这花园中都是女眷,形形色色,都是陆星晚不认识的。
其他人见陆星晚面生,打量一下并没有主动结交的意思,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说笑。
陆星晚并没有因为被孤立而郁闷,反而眼冒金光的瞅着满花园的美女。
这里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能够小红一把的素人,若是被自己打造过。
想着陆星晚就有些遗憾,怎么前世的时候没有遇到这么多的美人,偏偏在自己无法做本行的现在给遇上,真是暴殄天物!
瞧瞧那位粉衣女子真是我见犹怜,形如弱柳迎风,脸带娇色,再看看旁边那位微微颔首的蓝裙女子,神色清冷语态娴静,还有身着艳色红衣的意气风发,张扬的很,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美的让人心动。
更多的是端庄一类的女子,想必都是长辈挑选的正妻。
陆星晚看的是目不转睛,面带欣赏。
落在其他人的眼中,这就是小门小户的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这是哪家的贵女?怎么平日没有见过?”
今天来的贵女不少,几乎东都中叫的上名号的贵女都来了,还有各家的夫人们。
开口说话的陈家三小姐,她颇有些看不上陆星晚,不过是一个冲喜的女人,也配站在太子妃的赏花宴上面。
“陈妹妹,你恐怕不知道,这位是指挥使夫人呢。”有人好心的介绍。
“哦?”那陈三小姐讶异的看向陆星晚,“原是指挥使夫人,是我无礼了。”
她加重指挥使夫人这几个字,阖京上下谁不知道陆星晚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冲喜夫人而已,说只指挥使夫人即是抬举了她,一他们没有正式的三书六聘,二他们没有正正经经的拜过堂。
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走过来,捂着嘴上下打量陆星晚,转头对着陈三小姐说话。
“哪儿来的指挥使夫人,我可没有听说晏大人的府上举办过什么婚宴。”
“不知是哪儿来的人,仗着晏大人的后院没有什么侍妾,就她一个算不上主子的东西胡乱蹦哒,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到这儿来丢份,要是我,我早就掩面而去了。”
“可不是,这晏大人已经克死三任妻子,谁知道她……”
说着就露出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神情。
毕竟晏寒是天子近臣,得天子宠信,再加上他根基浅薄,身后无人,是个纯臣好掌控,即使他声名狼藉,有朝廷鹰犬之名,奔着他的前途和那张充满迷惑性的脸,就多的是闺中少女怀春。
这些小姐中不少是对晏寒那张脸和势力动过心的,可晏寒那克妻的名头,吓退了一茬又一茬的名门贵女。
谁都惜命。
眼看着陆星晚被迫嫁给晏寒,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嫉妒又怜悯的盯着他们府中的动静。
幸灾乐祸的等着陆星晚也像是其他三任一样出意外去世。
可偏偏这陆星晚不仅活下来不说,还能够蹦哒到人前。
陆星晚在众人看戏的围观中淡然自若,这一点刁难还算不上什么,当年她在发布会上面对的可是成千上万记者和黑子的刁难。
“妾身的命运如何自有天定,就不牢陈小姐操心了。”
陈三小姐就是看不惯陆星晚装模作样的虚伪脸色,“本小姐也懒得跟你计较,只是怕你身上的晦气传给众位姐妹和夫人,那就不妙了。”
说着陈三小姐还露出一抹忧色来。
陆星晚听着她明里暗里一再的诋毁晏寒和自己,眸色渐渐的深沉起来,配合着身上穿着的烟青色长裙,这时候竟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意思。
“晦气?陈小姐上一句还说我家大人克死前三任夫人,下一句就言我晦气,莫不是在说我家大人晦气?”陆星晚的眼眶微红,像是无法忍受如此侮辱。
她轻轻哽咽,仰起头来,端是风骨无双,双眸中散发着坚韧和令人心疼的自强,“只单单说妾身便罢了,可你公然诋毁朝廷命官,我家大人常常侍奉皇上左右,莫不是你对皇上有什么意见?”
说完陆星晚惊恐的往后退一步,活像是在面对什么大逆不道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