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爱女一脸的憔悴,皇上心中也泛起了怜爱,眉心微微皱了皱,转过脑袋看向陆星晚,提声问道,“晏夫人,皇后说的是否为真啊?”
陆星晚还没来得及开口,晏寒已经挡在她身前,替她做出了回答,“回陛下,公主昨日来晏府,是来找微臣的,与陆星晚无关,微臣可以担保,她绝不会做出伤害公主之事。”
“晏大人是男子,怎么知道女儿家的心思,这女子一旦心生妒意,难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本宫刚才已经审问过了,公主是吃了晏夫人的糕点才中毒的。”
呸!陆星晚心中开始骂骂咧咧,自己刚才才不是这样说的呢,怎么话到了皇后嘴里,就变了味道,这移花接木的本事还真是被她练的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啊。
她忍不住一把推开晏寒,踏了一步上前,解释道,“皇后娘娘,臣妇刚才明明说的是并未在糕点里动手脚,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人到晏府去,把我做糕点用的食材都带到宫里,请太医一一检查,看看里面是否有不洁之物!”
“哼,都过去一整晚了,就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只怕也早就被你毁掉了,现在去搜捡,能找出什么呢?”
皇后面向皇上,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却见他正目光怔怔的望向陆星晚,露出一种自己从不曾见过的温情和惊诧,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喊了一声,“陛下……臣妾以为……”
然而皇上只是抬起手掌,做了一个让她闭嘴的手势,然后面带点点笑意,起身朝陆星晚走了过去,在她跟前站定之时,缓缓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陆星晚啊……”陆星晚刚一出口,眼角余光撇了一下晏寒,立马欠身为礼,重新回道,“回陛下,臣妇名叫陆星晚。”
这个回答皇上好像十分不满意,低头陷入了一阵沉思,整个凤銮殿也跟着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寂静中,陆星晚悄悄勾了勾晏寒的手指,用极低的声调问道,“我是说错什么了吗?皇上怎么这个表情啊……”然而指挥使也只是轻摇了一下头,和她同样茫然。
半晌过后,皇上才又询问了第二个问题,“陆星晚……你母亲是何人。”
“回陛下,臣妇母亲姓周,是前江浙巡抚周良之女。”
“哦……原来是这样。”皇上听完此话,眸中渐渐黯淡下来,缓缓回身,重新坐到长塌之上,“皇后,朕相信晏寒也相信晏夫人,此事到此为止吧。”
哈?这个皇上未免也太草率了吧,陆星晚心里纳罕,虽然自己与此事无关,但毕竟伤及公主,他身为人父人君,竟然就问了这么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翻篇不提了?
还说是,陆星晚这三个字有什么魔力不成。
皇后不可思议的撑大了双眼,恐怕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呢,平阳就已经从榻上爬了起来,连哭带喊的嚷道,“父皇!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儿臣差点被她毒害!”
“平阳,你还没有闹够吗。”皇上略微显得有些不耐烦,蹙眉道,“别以为朕忙于政事,对后宫之事就一点都不知晓,这段时间你也有些太胡闹了,一个公主不好好待在宫里,整日往外面胡闹,成什么体统。”
皇后和平阳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让皇上处置陆星晚,谁知道到头来反惹了一顿骂,皇后倒也罢了,毕竟身为后妃,对皇上的教训心里再有意见,面子上也得恭敬无比的回道,“臣妾知道了……”
平阳却不这么想,一看到晏寒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陆星晚身上,对自己根本毫不在意,便更加气急,拖着皇上的衣袖哭闹着叫喊着,“父皇,儿臣不依……你不是最疼儿臣的吗,怎么今天偏向一个外人了……”
平阳身上穿的寝衣松松垮垮,陆星晚稍一抬头,就看到了她脖颈上几处隆起的红斑,脑子里晃过一个念头,她该不会是过敏了吧?
虽然陆星晚不懂医术,但基本的药理常识她还是积累了一些的,自己小时候对杏仁过敏,每次不小心食用都会上吐下泻,身上还起满了丘疹,跟平阳公主现下的症状十分相似。
孟芊芊心里也着急,好不容易让陆星晚落在了自己手里,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便在一旁柔声说道。
“父皇,儿臣觉得皇后娘娘说的不无道理,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放了,难免落人口舌,您既然看重晏大人,就要还他们清白啊……依儿臣看,不如照公主所言,派人去晏府搜查,看看有无不洁之物……”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陆星晚星眸绽开,双臂环胸走上前,笑道,“陛下,臣妇不才,略通医理,这公主身上红斑成片,又有腹泻之症,想来不是中毒,而是过敏吧?”
此话一出,一直跪在角落里闷不吭声的婢女青莲突然抖动了一下身子,陆星晚看在眼里,心下更知道了自己判断无误,这个娇滴滴的公主分明就是自己食用了什么东西,导致过敏,还嫁祸到自己头上。
够狠,这出苦肉计可真是精彩绝伦。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过敏,就是吃了你做的有毒的糕点!”平阳心虚,赶紧拽过被子蒙在身上,遮住了满身的红斑。
但嘴里依旧不饶,“再说,我怎么不知道你通晓医理!你分明就是欺君罔上!”
“我是不是欺君罔上,把替公主看病的太医带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着,陆星晚悄悄给一旁的晏寒递了个眼色,指挥使立马接收到讯号,拱手道,“陛下,江太医就在殿外。”
“传……”
不一会儿,一个白了胡子的老头就跪在了殿内,“参加陛下。”
“江太医,平阳到底是所患何病,你从实说来。”皇上怒目圆瞪,厉声问道。
江太医看了看孟芊芊,又看了看晏寒,一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