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去搭理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了。
陆星晚心里盘算着,如果他真的如晏寒所说,是个有头脑会办事的好官,那自己把事情告诉他也无妨,便回道,“回大人,本夫人最近确实在做一种东西,名叫洗面奶,而方子就是你手上的那张,但我还未制作成功,所以不曾拿到市面上去卖。”
“而这位老板的神仙玉女露,应该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关系,我想,那也只能是他用了某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偷去了……”
高伟生听完,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须,细想了片刻,抬头道,“既然夫人说也在制这东西,可否拿出来让本官一看究竟。”
陆星晚点点头,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铜雀,“高大人,这东西只有本夫人的侍女才认得,还是让铜雀去拿吧,高大人放心,本夫人不是那等违法乱纪之辈。”
“这……”高伟生开始有所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铜雀挣脱了衙役的束缚,赶紧小跑进院子,从松风亭里取来了一瓶洗面奶,交给了高伟生。
高伟生打开瓶盖细闻了一会儿,“果真一模一样,那为何张平用了你的方子,制出的东西会令人致病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他呢!”陆星晚挑起两条眉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本夫人昨日携侍女上街闲逛,不料想路过胭脂铺的时候,就见到这个人在卖这什么神仙玉女露,味道和我所制的洗面奶一模一样。”
“于是我便进店想找他问个究竟,谁知这老板竟然把我赶了出来,本夫人无法,这才命侍女前去胭脂铺,想看看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张平,事情是这样吗。”他厉声朝老板问道。
“大人您别听她胡说!明明就是这个人她给了小的一些钱,说把这东西放在我的胭脂铺子里去卖,然后把卖的钱交给她,开始小的还纳闷呢,买东西为什么偷偷摸摸,现在小的才明白,原来这东西是害人的!”
鬼话连篇,前言不搭后语,不用说陆星晚了,就连高伟生听了他的话都露出不屑的嘲笑。
陆星晚一时气急,按捺不住,两步跨上前,一手死死的钳住他的后脖颈子,右脚往他膝盖上一踹,这厮登时后脑勺着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指挥使夫人打人了,指挥使夫人打人了!”张平扯着嗓子,当街哀嚎起来,幸亏晏府正门不对街道,不然肯定会招来一波围观群众。
看着张平这衰样,几个衙役也偷笑了起来,高伟生怒目圆瞪,斥责道,“你们几个,笑什么!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而后,又对陆星晚道,“晏夫人,咱们还是要把事情弄清楚的,不然您再好好想想,是否与人结下过什么仇怨吗?会是什么人在暗中捣鬼想要陷害你呢?”
这个……陆星晚苦思冥想了半晌,上一个想要阴谋陷害自己的人,还是孟芊芊,但是她现在已经被流放到外地去了,基本没有回来兴风作浪的可能。
然后就是平阳公主……但是自从太子被废黜,皇后被软禁,她在君临殿见罪于圣上以后,就被关在自己宫里,由侍卫把守,想要与人谋划来陷害自己,也是不太容易的。
那还会是谁呢,自己在这京都里,虽然偶尔出出风头,但说到底也是个老实人,会有什么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呢。
还是蔡夫人在一旁提醒道,“星晚,你说这倒奇怪了,不管这方子他是从何处得来的,总归是一张方子,都是出自你手,但为什么你做的东西我们用完之后,如此有效,而这个人的东西却令人同样难耐呢?”
“你说的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陆星晚灵机一动,对高伟生建议道,“高大人,我看,还是让我看一看那些有症状的妇人吧,应许能有点眉目……”
“这……恐怕不妥吧。”
“高大人,这有何不妥呢,总得知道那些人是为什么发病的吧,不如这样,您把那些人带到永安巷的永济堂中,请大夫诊治一下,看看究竟是为何。”陆星晚把晏寒的沉稳冷静学了个十足十,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
京兆府尹还没发话呢,张平就开始幺幺呵呵嚷道,“大人!那永济堂就是她开的,那里的大夫自然看她的脸色行事,他们都是串通好的!”
“你给本官闭嘴!”高伟生被他聒噪的不胜其烦,一声令下吼的他缩回了脖子,不敢再吭一声,“那永济堂中的大夫,乃是位居太医院之首的李太医,本官母亲几次性命垂危,都是李太医所救,对于他的医术和人品,本官绝对相信。”
“也罢,就依晏夫人所说,把那些人带到永济堂去。”
陆星晚不想此事牵连旁人,所以想让蔡夫人先回府去,但蔡夫人说什么都不肯丢下陆星晚一个人,又说此事本就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她要是这么回去了,肯定会于心难安的。
于是就跟着众人也一起去了永济堂。
陆星晚见到那十几个妇人之时,也吓了一跳,果然她们个个脸红唇白,皮肤上还布满了小红点,李太医挨个问诊,她们的回答都是用那神仙玉女露洗脸之后,不出两个时辰就开始痛痒,紧接着脸上就起了红斑。
“李太医,她们到底得了什么病?”高伟生对他十分恭敬,虽然李太医现在是个平民百姓了,但这位高大人见了他,也还是半低着身子。
“高大人,请把那神仙玉女露交给老夫一看。”李太医淡淡道。
高伟生忙双手递上那只瓶子,李太医揭开盖子,在鼻尖处走了一圈,缓缓点了点头,“原因找到了,只因这神仙玉女露中,加了菊花粉。”
“菊花虽为药材,香气幽微,平常人拿来泡茶是极好的,但要是研磨成粉敷在面上,则会引发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