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陆星晚绷着一张脸气鼓鼓的回了房间,倒头就扑在了床上,嘴里复读机似的喊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铜雀正在收拾衣物,猝不及防的被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歹人闯了进来呢,回头就尖叫道,“谁!”
“是我,你貌美如花人见人爱的夫人!”陆星晚望着白花花的屋顶,心里想着刚才晏寒说的话,别说肺,连五脏六腑都快要气炸了。
“夫人,您这又是怎么了,不是去书房看大人了吗,怎么这么生气啊?”铜雀忙放下手里的衣物跑过来安慰。
“别提你家大人了!我都快被他气死了,以后谁再理他谁就是孙子!”陆星晚怒喝一声,连衣裳都没脱,翻身就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自家大人和夫人天天小吵小闹,铜雀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况且他们向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头一天晚上斗嘴斗的跟乌眼鸡似的,第二天早上又郎情妾意的一起用早膳去了。
所以这次她也没当回事,反倒笑嘻嘻的打趣道,“夫人,您这说都说过多回了,奴婢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不过就是小夫妻间的小吵小闹,您……”
“你懂什么啊!这次不一样!”陆星晚硬生生的打断她的话,“事关前女友,那就是大事!非常要紧的大事!总之这次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前女友……”这么新鲜的名词,铜雀肯定是听不明白的,只能试探性的问道,“夫人您说的是长乐郡主?”
“不然呢,难道你们大人还有好几个前女友吗!”陆星晚一听长乐郡主四个字,头皮都开始冒出火星,随手捡起一个枕头丢了出去,幸亏铜雀躲的及时,不然说不定要被砸出内伤了。
她终于开始隐隐的察觉到,大人和夫人这次吵架好像是动了真格的,忙收起了刚才玩笑的嘴脸,一边弯腰捡着枕头,一边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夫人,我们大人跟长乐郡主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您可千万不要跟大人生气,不然就是奴婢的罪过了……都怪我今天胡说,才让您生气……”
陆星晚从床上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连珠炮般的嚷道,“什么叫什么事都没有,他们两个一起练剑,一起练字读书,还一起讨论边境战局!这分明就是……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果放在现代的话,这简直就是两个约定好要发愤图强一起考清华北大的高中生,结果毕业以后女方被家里人带回了南方,无奈就开始了异地恋。
这也就是古代通讯技术不发达,要是现在也有手机电脑的话,说不定晏寒整天抱着手机跟郡主煲电话粥呢,哪里还有她的戏份。
陆星晚越想越气,倒头在床上打了两个滚,起来的时候头发像鸡窝似的顶在脑袋上,铜雀忙过来替她收拢发丝,门外忽然有人敲门,低低的叫了一声,“铜雀,开门。”
“是大人!”铜雀一喜,心想着这场战争总算要结束了。
结果陆星晚提高音量命令道,“铜雀,不许开!今晚本夫人要一个人睡,不要跟那等薄情寡义的人同床共枕!”
“夫……夫人,这样不太好吧。”铜雀站在门口,一双手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真是为难的紧,“虽然现在入夏了,但晚上的风还是很凉的,大人穿的如此单薄,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他生病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善解人意,温柔懂事的长乐郡主!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连大字都写不好一个的市井丫头罢了!”
陆星晚故意对着门口喊道,生怕外面站着的人听不到一般。
铜雀听得心惊肉跳,恨不得扑上前堵上陆星晚的嘴。
这下可倒好,本来在书房里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态度有一些些冷淡的指挥使大人,正揣着一颗内疚的心准备来道歉,结果在门口听了这番话,登时捏紧了双拳,头也不回的甩手走了。
“这下夫人该满意了吧……”铜雀叹了一声气,“大人这几日天天在西山营忙碌,好容易今天回来的早,还想着跟夫人两个好好过个生日呢,结果又搞成这样。”
“生日?什么生日,谁的生日啊?”陆星晚一惊,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瞳孔立刻扩大数倍,“今天是晏寒的生日?”
“那是自然咯,前些日子夫人不是自己说的吗,要给大人准备一个什么生日惊喜,这下可真是有惊无喜了……”铜雀继续唉声叹气道,“我想啊,这个生日肯定会让大人终身难忘的……”
“估计大人还是第一次在生日的时候,被赶到书房里去睡吧……”
陆星晚心里绞成了一团,七上八下的,十分不是滋味,肯定是被那个胭脂铺的老板给气糊涂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忘了,而且还把憋着的一肚子气都撒在了晏寒的身上。
不过现在道歉也晚了,而且闹到这个份上,还怎么开口啊。
铜雀见她为难的脸都涨红了,偷偷笑道,“夫人要是后悔了,那奴婢就去把大人请回来如何,老是让大人睡书房里,也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不行!”陆星晚倔脾气上来,心想着,就算要认错,也得等到明天吧,而且明明是两个人的问题,为什么要自己先放低姿态,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他要是愿意睡书房,就让他睡好了,我才不要管他呢!”
说罢,脱掉外衣胡乱往架子上一扔,一个人蒙上被子独自睡去了。
铜雀无奈的帮她把衣衫搭好,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正想着去书房看一眼晏寒,半路上却碰到了打算来正堂说和的姜棋。
“铜雀,你怎么出来了,夫人怎么样?”姜棋把她拉到一边,询问道。
“夫人那个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心里消气了,也拉不下脸来……”铜雀的眼神落在他搭在自己腕上的手,心中一阵悸动,又有些害羞,赶紧轻轻的抽了回来,“那个……大人怎么样……”
“大人今天在西山营受了伤,我刚刚替他换了药,现在已在书房歇下了。”
铜雀一听,赶紧追问道,“什么,大人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他没有告诉夫人吗?”
“今天陛下派到营中的那个羽林卫统领,说要和大人比试武功,结果大人招招留情,点到为止,但那个统领却狠下杀手,差点斩断了大人的一条胳膊,幸亏大人收手及时,这才躲了过去,不过还是被那厮在肩膀上划了一刀。”
这么凶险紧张的画面,铜雀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从姜棋的忧色中也不难看出,晏寒一定伤的不轻,不然也不会提早回府。
“不行,我要去告诉夫人!”说罢,铜雀抬脚便要往回走,被姜棋一把拉住,劝说道,“你先别着急,现下大人已经休息了,夫人也睡下了,何必再去惊扰他们两个,还是等明天一早再说吧。”
“那……好吧,我听你的,明天一早再告诉夫人好了。”铜雀倚在墙壁上,眼圈又红了起来,抽抽搭搭的,看的姜棋心里直心疼。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大人和夫人不过是拌几句嘴,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他们两个就好了……”姜棋从腰间掏出一方手帕,想要替她擦擦眼泪。
铜雀把脸扭到一边,自责道,“都怪我今天跟夫人出门的时候,一时失口,提起了长乐郡主,结果夫人不依不饶非要追问大人和郡主的往事……这才……”
“好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