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就照龙大统领刚才说的,马上拟写告示,下发到各州府,朕就不信,这个陆星晚还能有飞天遁地之术!她不是和晏寒生死与共吗,朕倒是要看看,他们二人的感情有多坚贞……”
“是,属下立刻就办。”
“那臣也先行告退,陛下好好休息吧。”
说罢,雍亲王朝龙风扬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一起退出了君临殿。
顺着长阶步履轻缓的走下来,这两个人脸上都是志得意满,雍亲王大笑道,“龙大统领年纪轻轻,就得陛下如此重用,真是不得了啊!”
龙风扬心里早就看出雍亲王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也未必跟他是诚心合作,听他如此虚伪矫饰,也不过冷冷回道,“好了,雍亲王,陛下又不在跟前,收起这幅嘴脸吧,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用不着这么装腔作势。”
这雍亲王在官海中浮沉多年,早就习惯了戴着假面示人,突然面对一个如此直白的合作对象,倒有些不适应。尴尬的咳了两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只要你能助我除掉晏寒,夺得皇位,待我登上龙座,就封你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呵呵,雍亲王殿下,只要你能记住今日所说的这番话,那就好了……”
龙风扬跟陆星晚一样,都是从现代穿越回来的,对于古代这些亲王贵族之间的尔虞我诈,那是了然于胸,自然不会相信他所说的,冷笑了两声后转身离开了。
被晾在原地的雍亲王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容渐渐收起,咬着牙根骂道,“哼,此人心术颇深,待利用完之后,决不能让他存活世间,否则必定是一个祸害。”
告示一下发,各州府的大街小巷就被张贴满了。
江州离京都也不远,尽管陆星晚日日住在山上,也总会得知的。
这日她正在院中跟着苏子柒学刺绣,她这才知道,苏子柒不仅厨艺超绝,刺绣的手艺也曾名动天下。
而苏子柒这几日喝了她配的药汤,果然咳嗽好了许多,夜里也能安眠了,看来陆星晚的判断无误,她确实是积劳成疾才得了肺炎。
“星晚,我看你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精神恍惚,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晏寒和你父亲。”苏子柒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柔柔的笑着安慰她道,“你现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只会让自己白白受苦,我想晏寒和陆青,他们不会有事的……”
“娘,我……”陆星晚放下手里的绣棚,才发现掌心已经浸湿了一片,随意往衣服上擦了擦,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我就是做针线活有些累了,哪里有心不在焉。”
“这做针线活的工夫,不是一日就能练成的,将来……你还要给自己的孩儿做衣服,做鞋子……娘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亲手给你做一件衣裳,希望有一日,能给我的外孙做……”
果然被逼婚逼生娃这件事是历史遗留问题,陆星晚在心里叹道。“娘,您说什么呢,什么孩儿不孩儿的……女儿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说罢,扑在苏子柒怀里撒着娇。
突然听见木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争吵声,听上去像是铜雀和胡珂两个人。“娘,您先坐着,我去看看他们两个为什么斗嘴。”
说罢,怀着好奇的心思猫着腰悄咪咪的凑近了门缝。只听外面铜雀压低着嗓子急切的说道,“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夫人,否则她一定会按捺不住的!”
“可是,大人现在性命垂危,总不能瞒着夫人啊……”这是胡珂的声音,“告示上都说了,大人只能再撑三日的时间……”
什么!晏寒性命垂危,只能撑三日的时间?陆星晚浑身冒出冷汗,双眼一黑,扶着门框差点栽倒。
又听外面铜雀急切的说着,“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陛下和雍亲王的诡计,万一他们是故意发下这样的告示,就是为了骗夫人回去的呢。”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已经到江州城里打探过了,确有此事,听说大人是被暗器所伤,中了毒,现在……”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里咣当一声巨响,二人赶紧推开门,只见陆星晚瘫倒在石墙边,身旁滚落着一只水桶。
此刻的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木讷的坐在地上,嘴唇一片惨白,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铜雀大叫一声,赶紧跑上前搀扶起她,“夫人,你不要吓我……”
院中的苏子柒也闻声赶来,同他们二人一起,把陆星晚扶进了屋,坐在一张躺椅上。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当着夫人的面说这些话的……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铜雀一边掐着她的人中,一边哭喊道,“夫人,你快点醒过来啊……”
陆星晚的魂魄在身体外面飘荡了半晌,才穿了回来,脑子里忽然想起铜雀和胡珂刚才的谈话内容,立马抓住她的手喊道,“你刚才说晏寒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他为什么会受伤?”
“我……我……”铜雀紧张的看了一眼胡珂,不知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她。
“事已至此,就不要再隐瞒夫人了。”胡珂站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我刚才下山,到城里去买东西,谁知看到满大街都贴着告示,说是指挥使晏寒大人身中剧毒,皇帝下旨,召天下能人异士入京为其治病。”
眼泪从眼眶中喷薄而出,原来这几日的噩梦竟然都成了真的,所谓夫妻心有灵犀,难怪她最近做什么都神思恍惚。
陆星晚强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喊道,“我要回京,马上就走……”
“夫人,大人受伤不假,但陛下发下这样的告示,摆明了就是给我们看的,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逼你回去,你千万不要冲动……”胡珂拦着她,大道理讲了一堆,但现在的陆星晚肯定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