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一楼大堂
今日是万花楼难得的盛典,座无虚席,一楼靠前的小桌都被纨绔富商们承包了,还有讲究一点的人开了二楼的包房,隔着一扇窗户看热闹。
更多的还是那些没钱买前面位置,只能站在后头伸长脖子往里面瞅的。
歌舞升平,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穿着清凉的舞娘们穿梭在人群之间,娇笑打闹,上头参加评选的花魁上了一茬又一茬。
“这看着还行,但是跟百花园里头新挂牌的那些花魁比起来,啧啧,就不行咯。”有熟客摇摇头感叹到,万花楼如今是被百花园压了一头。
他们很多人还是奔着看热闹来的,还有的是奔着千金难买春宵度的月落姑娘来的。
“唉,百花园的那小花魁还没正式接客呢,咱们过去只能过过眼瘾不说,还不一定能有银子包一次呢。”
“这万花楼就不一样了,等下稍微选个漂亮一些的……”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参加竞选的姑娘们面对众多叹息审视的目光也有些紧张。
突然,四周的乐声消失,台上也没有了姑娘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前头身着绸缎的纨绔不乐意的问。
旁边的跑堂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能赔笑,“爷,您稍安勿躁。”
“弄虚作假,还成不成了,不成把银子推给我,小爷我去对面百花园消遣去!”
“就是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弄的花魁评选也没有新意,一点儿看头都没有。”
跑堂急的不知道怎么应对,正想着先稳住去把妈妈叫过来应对,四周响起飘飘袅袅的乐声。
这乐声虚无飘袅,仿佛仙乐一般,让人心神宁静,忘记这是在乌烟瘴气的青楼之中。
空中突然垂下许多的白色轻纱来,不知道哪里的风吹进来,将台子神秘的遮盖住。
一个窈窕的身影仿若天外飞仙一样顺着轻纱从空而降,她的裙摆在空中扬起水波,那道道涟漪打在人的心头。
矫若飞燕一样的轻盈,她在空中飞舞。
随着起伏的乐声落进台上,继而那道让人心驰向往的身影消失在层层的轻纱之中。
无数的男人,无论是在一楼大堂还是在二楼包房中的,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打扰到她。
一阵轻轻的哼唱声响起,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此去经年人不悔……”
“红楼朱阁锁不住……”
轻纱无风自动,向两边拉开,露出一个半遮半掩的倩影。
白色的面纱挡住她精致的容颜,却挡不住那双欲语还休的眸子,单单是露出的那双波光潋滟的清眸,就足以让底下的人们疯狂。
她身子曼妙,乌发披肩,长长的水袖仿若游龙一般变化着。
一曲舞罢,退场。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方才那场视觉盛宴,无法自拔。
“天呢,这是哪来的仙子!”
“万花楼居然还留有这样的底牌,百花园那个比起来,就是胭脂俗粉了!”
“是啊,老鸨居然能忍到现在才放出来,这次真是不虚此行啊!”
“妈妈呢?这姑娘出价多少,我包了!”
“快去支点银子过来,别被别人抢先。”
底下的人不约而同的盘算起自己有多少的银两,就等着老鸨上台开始竞价。
二楼一个房间,容宵眼中闪烁着惊艳的色彩,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婀娜多姿的身影。
别人认不出来那是谁,可容宵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让你去查查到了吗?”容宵声音低沉,目光没有从陆星晚的身上离开。
他背后跟着的随从低头恭敬的开口:“属下没用。”
容宵一眯眼,凌厉的眼神扫向随从。
“您说的那个是陆将军家的少爷,是个男儿身。”说着那随从拿出陆靖尘的画像来。
陆靖尘的画像与楼下的正主有几分相似,那么下面那位陆小姐一定与陆靖尘之间有关系才对。
没等容宵开口,那随从机灵的拿出另一张女人的画像,正是陆云笙。
“陆家还未出阁的小姐就只有这一位。”但不是他们主子要找的人。
容宵问,“陆家所有的小辈都在这里了?”
“这……”
随从犹豫一下,“本来还有一位已经出阁的大小姐,嫁给了指挥使。”
因为已经出嫁了,随从没能找到陆星晚的画像。
“叫什么?”容宵眼中精光一闪。
“陆星晚。”
陆星晚。
容宵咀嚼着这个名字,唇畔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而此时楼下,老鸨惊喜的捂住嘴巴,转而又心痛的看着陆星晚,这要是自己楼里的姑娘多少,她一定能赚个盆满钵盈!
下面已经有人起哄闹事,老鸨赶紧站出来,赔笑:“各位客官,今儿个这位姑娘不竞拍,只是顶替偶感风寒的月落献艺而已,还请各位见谅。”
“妈妈,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
“就是,这不是糊弄我们吗?大家兴致冲冲的过来给你捧场,结果你说不竞拍!”
“妈妈,你想抬高身价,也得适可而止呀。”坐在前头的一位男子猛的站起身来,踢翻凳子。
眼看着就有嚣张跋扈的想要动手抢人,老鸨急的招手让打手过来护卫,保护好陆星晚。
那位可是跟侯府有关联的人,老鸨也不敢得罪,她姐姐可是如今侯府受宠的小妾。
“金公子,今儿实在是对不住,这样,我让春花等会儿给你唱个小曲儿怎么样?”春花可是她们万花楼能拿得出手的歌姬,只比月落逊色些。
眉骨高高,身材肥胖的金公子嗤笑一声,鄙夷的很,压根不理会老鸨,对着自己带来的家丁们挥挥手,那些家丁一呼而上,一部分对付青楼里面的打手,一部分绕开老鸨包抄陆星晚。
反正不过是青楼里面的货色,算不上强抢民女,等会儿多给老鸨一些银两就是。
金公子轻蔑的想着,下流的视线在陆星晚的身上上下流动。
陆星晚被看的一阵恶寒,以前在娱乐圈敢打她主意的男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若不是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陆星晚早就亲身上阵,让这不学无术,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尝尝自己的厉害。
“滚!”陆星晚一个闪身避开家丁的手。